閒裕在收到城門口傳來的消息後,跟父皇打了個招呼就打算出去招待下,辰辰看見父王往外走,急忙就跟了上去。

    “不害怕?這回可是魔族。”

    “有阿爹在,我肯定不害怕。”

    在辰辰自己的幻想裏,魔族應該都是醜陋不堪的,可站在城門口的這些魔族衣着奇怪,氣質邪肆不羈,甚至還有幾分帥氣。

    “各位遠道而來,閒某有失遠迎。”

    其中爲首的魔族是記得閒裕的,就是這個人才讓他們很多次都沒辦法報仇。

    要不是有他在,那羣孩子墳頭草恐怕都長很高了。

    “這次,你還是照樣要攔着我們?”

    “不敢不敢,諸位不如先去喝口茶歇息下,不管是什麼事,我們湊在一起都好商量。”

    閒裕臉上自始至終都帶着淺淺的笑意,這幅模樣反倒讓魔族衆人心底升起了戒備。

    “上次見面,你可不是這個樣子。”

    他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覺得閒裕是故意裝出這幅模樣來引他們上鉤,或者是背後還有什麼陰謀等着。

    “上次的確是閒某失禮。”

    魔族衆人半信半疑,跟着走了進去,辰辰一直都在好奇盯着他們看。

    等他們從自己身邊經過時,沒忍住伸手悄悄摸了摸其中一個人身上佩戴的首飾。

    “你想幹什麼?”

    那個人在辰辰碰上去的瞬間就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當發現是一個還沒多大的小孩後,又把放在武器上的手鬆開了。

    “我,我就摸一摸,對不起。”

    辰辰自己也覺得現在自己的行爲稍微有些失禮,把自己雙手都別在身後,又態度非常誠懇的跟他們道了個歉。

    “你這個看起來好酷,是真的嗎?”

    魔族衆人身上都有佩戴一串骷髏,白色的骷髏看起來非常嚇人,又有一種非常詭異的美感。

    讓人畏懼的同時,又忍不住被它所吸引。

    扛着一把刀的魔族人看了辰辰一眼,然後淡定回答道:

    “假的。”

    魔族修行要比正道更難,尤其是在天劫上,平日裏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在天劫時清算。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這天道是不管的。

    可如果他們傷害了無辜人的性命,等到天劫時,他們也絕對不會好過。

    如果是真的,那他們這麼多的骷髏,怕是等不到天劫,就要先被劈死。

    “假的呀?那我可以摸一摸嗎?我保證只摸一摸,絕對不會弄壞的。”

    “摸吧。”

    辰辰湊過去小心翼翼摸了摸,瞧着非常逼真,但確實應該沒有這麼大的人腦袋。

    閒裕沒有阻止辰辰跟這個人接近,剛在京城門口見面時他就能感受到,這些人身上並沒有太多的怨氣,也足以說明他們並不是傳聞中那樣窮兇極惡的人。

    王府上那些人都是提前招呼過的,端上了糕點和茶水,禮數週全。

    爲首的魔族人在被這樣妥善招待完後,臉色稍微有些凝重,把自己的劍放在桌子上,開口提醒道:

    “別以爲你好好招待我們,我們就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該報的仇,我們絕對不會因爲你這三兩塊糕點放下。”

    閒裕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愣了愣,自己只是希望能表達一下自己對他們並沒有任何惡意而已,甚至還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完全沒想到,自己自以爲示好的行爲,落在他的眼裏,居然是自己想用這東西來賄賂他們。

    這個修真界裏跟閒裕曾經經歷過的那些都截然不同,魔族並非就是壞的。

    只是那些人的體質並不適合正常修煉,只能入魔才能踏上修仙之路。

    比起正道人士的修行,他們要更艱難些,故而在魔族中,也就講究一個有仇必報。

    未必能過得去天劫,還不如在自己活着的時候肆意囂張點。

    “看,被我說中你的心思了吧?你所有的想法在我的火眼金睛下都無所遁形。”

    那人看閒裕老是不回答,自以爲彷彿抓住了他的把柄,外頭瞥過來的時候,雖然是一個鬢邊已經有些許白髮的中年女子,可閒裕卻莫名看出了幾分傲嬌。

    辰辰聽見她說的話後,伸手瞧瞧扯了扯自己阿爹的衣角,壓低聲音說道:

    “阿爹,我們想賄賂人,這太少了吧?”

    “我並無此意,只是簡單的招待你們而已。至於你們想要的那些人,現在的確在我的府上,其中有一個已經病死了。”

    閒裕主動站起來整理了下衣服,帶着他們往後院裏走。

    爲首的女人還記得自己曾經過來時,自己想殺的那些人明顯生活不錯,可如今再看,一個兩個的身形都瘦弱了不少。

    當日她頭一次看見時,恨不得能連着閒裕一起殺死。

    她的女兒當日只需要一味藥就能活過來,但是卻被那所謂的掌門搶了過去。

    後來她費盡心思才尋回去的寶物,能凝聚她女兒的神魂,也被那個掌門搶走。

    她和那個宗門間有血海深仇,看見那掌門搶走自己寶物爲了救的孩子過的那麼好,她就會想到自己早早離開的女兒。

    “這是?”

    “如你所見,他們就是一羣養不熟的白眼狼,既然覺得我不配當他們的父親,那我也便不當了,你若是想帶走就帶走吧。”

    閒裕說完後伸了個懶腰,終於能把這羣麻煩給踹掉了。

    “你確定?”

    人就擺在自己面前,這魔尊反倒有些不願意相信,這人之前可是拼了命都想護着他們,怎麼如今就這麼簡單的願意交出來。

    “當然,你們要是累了可以在王府上稍作休息,院子我已早早吩咐人打掃了出來。”

    “喫不慣的話,府上還有別的廚子。”

    閒裕安排的越是妥當,這魔尊心底的疑慮就越深。

    在來之前她承認自己有想過用皇宮中的人威脅閒裕,在到京城時又改了念頭,她無意將這麼多無辜的人都捲入其中。

    就連一直壞她好事的閒裕,她也從來沒想過要他的命。

    “你莫非是被奪舍了?”

    辰辰在魔尊說完這句話後,伸手抱住了自己阿爹的大腿。

    “你胡說!”

    閒裕院子廚子伺候的下人都準備好了,可那魔尊怕這其中有詐,帶着所有的人衝着他行了一禮算是感謝,隨後就匆匆離去了。

    程樽在被帶走的時候,下意識看向了閒裕,他記憶裏每次這種情況,這個男人都會擋在他們的面前。

    他的嘴已經被魔尊用術法堵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用眼神求救。

    當看見魔族人出現時,程樽心底感受到了深深的畏懼,甚至還主動妥協,想着只要閒裕願意救他們這一次,過往發生的一切,他都願意不計前嫌。

    閒裕全當做自己沒看見,送他們到了門口,還衝着他們揮了揮手。

    辰辰發覺爹爹似乎很喜歡他們,也學着爹爹的樣子跟他們揮手告別,還超級大聲的喊了一句。

    “有空還來玩呀,下回再讓我摸摸哇。”

    他剛纔說完這句話,魔尊就將自己肩上佩戴的那一串扯了下來,扔到了辰辰的懷裏。

    她扔的挺準,可辰辰在看見有東西朝着自己砸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偏過頭想躲。

    躲避的動作讓那其中一個骷髏頭,正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腦袋上,讓他嗷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手背擦了下眼淚,眼瞧着就要看不見那些魔族的身影。

    將骷髏頭攥在自己掌心,用帶着哭腔的聲音說了一句謝謝。

    “嗚嗚阿爹,疼。”

    閒裕幫着辰辰檢查了一下,砸出來了一個不小的包,已經有些腫了,眼淚汪汪的辰辰也沒捨得鬆開那一串骷髏。

    “這麼喜歡?”

    “嗯,喜歡。”

    辰辰吸着鼻子點了點頭,這麼小小隻的骷髏頭非常精緻,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什麼材質做出來的。

    回皇宮中後,閒裕先是讓人去叫了太醫過來,辰辰趴在那裏生悶氣,他去跟父皇打了聲招呼。

    之前他把那些人跟魔族交惡的消息告訴父皇時,父皇就一直爲他擔憂,今日這件事被解決了,肯定要去打個招呼。

    “剛剛朕似乎是聽見了辰辰的哭聲?”

    閒裕簡單解釋了下辰辰之所以哭的原因,一聽是因爲人家想把東西給他,都丟在他的懷裏了,他偏偏要用腦袋去接,皇上無奈搖了搖頭。

    “那魔族中人,聽起來似乎不錯。”

    “確實,這麼多年來除了滅那一次宗門外,從來沒聽過還做過什麼別的惡事。”

    原主記憶裏那魔尊是被修真界一修真者騙了感情,又有了身孕,耗費了自己大半修爲才留下了一個身子不大好的女兒。

    在那樣的情況下,救命藥草被人給搶走,換做是閒裕,他同樣也會發瘋。

    “你說的那骷髏,確定並非是人骨?”

    在皇帝眼中覺得人骨不詳,更不適合戴在身上,辰辰若實在是喜歡,可以等到改日讓工匠用上好的玉料給他雕一件。

    “是魔族的玉雕出來的。”

    材質看起來像人骨,實際上閒裕卻覺得更像暖玉,佩戴的時間長了還能養人。

    “父皇,從今日起那些事不必再擔憂,兒臣也能歇歇了,”

    剛坐下的帝王聽見閒裕這話,又猛地站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給你們磕一個,嗚嗚嗚,留評補兩個紅包,明天我努努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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