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在看見他阿爹無奈勾脣笑着朝自己走過來時,心底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不爭氣。

    如果自己之前再努力一點,不偷懶而是每天都去看醫書的話,恐怕現在都能幫上他阿爹的忙了。

    “阿爹,我現在又不是一個小孩子了,你遇到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閒裕站了起來走到軟塌邊坐下,辰辰也走了過去坐在自己阿爹的對面。

    他話雖然是這麼說,可並沒有多少要責怪自己阿爹的意思,頂多就是埋怨兩句自己。

    如果他真的看起來不那麼孩子氣,也不那麼讓他阿爹放心不下來,阿爹怎麼可能會瞞着他。

    “這件事情太大,你還小不適合摻和進來,快點回去。”

    這行宮裏面還有三兩個感染了疫病的百姓,情況都比較嚴重,閒裕他自己的修爲不低,所以並不擔心自己,可辰辰不一樣。

    從小到大他都喜歡偷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遺傳的自己,逢年過節都要獎勵自己不修煉,導致他到如今修爲依舊是那個樣子。

    “什麼事啊?爹,我都快要十七歲了,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

    辰辰坐在那裏賭氣的跟他阿爹說了一句,爲什麼阿爹總喜歡把他當做孩子看待。

    “行宮裏有感染了疫病的百姓,你不好好修煉,現在怎麼能留在這裏?快走快走。”

    辰辰剛進來的時候是因爲那些侍從沒攔住,再加上王爺吩咐過,如果是世子過來的話,不能直接說清楚原因,只能用其他手段哄着他走。

    生怕王爺會怪罪,那些守門的侍衛現在單膝跪在那裏,祈求世子能早些離開。

    “爹,那你怎麼還待在這裏?”

    “我要研究下治好他們的辦法,當然得待在這裏。”

    留在行宮裏的大部分都是修爲不錯的,閒裕就是其中之一,他親自把辰辰給趕了過去,隔着一扇門不忘叮囑道:

    “我不在家中,自己照顧着自己點,等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就回去了。”

    辰辰眼睜睜看着那扇門當着自己的面關上,站在原地藏在袖子裏面的手牢牢攥緊成了拳頭。

    “阿爹,我可以幫忙的,你不是說我在學醫上很有天賦嗎?”

    “的確有天賦,但如今不適合留在這裏,乖,聽話。”

    閒裕隔着門回了一下他,幸好辰辰現在不是小時候,跟他講道理他也能聽得懂。

    換做是還小的時候,自己只要敢說把他丟在這裏,這小傢伙就敢躺在地上打滾耍無賴,或者是直接掛在自己身上不撒手。

    “阿爹,那我現在回去好好修煉,還來得及嗎?”

    之前在被那個紈絝子弟嘲諷的時候辰辰沒什麼想法,在他一臉鄙夷,說自己不過就是有一個好爹時辰辰還很驕傲。

    看來他爹不錯這個消息已經被不少人都知道了,沒錯那麼厲害的長樂王就是他親爹。

    可現在在遇到了事情後,自己只能隔着一扇門看着他爹爹離開時,辰辰前所未有的想要變強。

    他想在自己爹爹遇到事情的時候,自己能站在爹爹身邊,而不是待在原地等待阿爹把事情解決好後再來接自己。

    閒裕實在是想不通,這疫病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自己搭配的草藥沒什麼錯處。

    思來想去,他在辰辰離開後,帶上自己最信任的兩個人一起,打算去疫病的源頭去看看。

    閒裕本來只是想過來看看,並沒指望着自己能一次性弄好,就當做是自己出來一趟,讓自己閉塞的思緒能有一個通道也好。

    但在他從一個人身邊經過時,卻看見了那百姓碗裏頭的水,從自己這個角度看過去,上面漂浮着非常不正常的淺藍色。

    這個顏色閒裕非常敏感,急忙伸手把那一碗水給奪了過來。

    握着碗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看見這人的衣着不普通,雖然自己心底有些疑惑,卻根本不敢表露出來。

    “等一下,去換一碗水給他。”

    閒裕扭頭吩咐自己身邊的侍衛,自己則是端着那水回到了行宮中,仔細檢查了一遍後確定這水是真的有問題。

    把這水先放在行宮中,吩咐一個侍衛小心守着,自己又去檢查了一下其他的水源。

    之前每次在自己把百姓治好後,基本上不需要一夜的時間,就又會復發,所以閒裕一直以爲可能是自己的醫術不過關。

    可現在來看,明明是有人在故意搗亂。

    閒裕在去的一路上臉色都非常難看,就算是曾經他自己當反派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喪心病狂過。

    這可不是一兩條性命,而是無數無辜百姓的命,都死在了這一場疫病裏。

    在檢查完畢後,閒裕基本上能夠斷定所有水源全部都有問題。

    他不確定這裏面到底被加了什麼東西,但能肯定的是,導致那些已經被自己治好的百姓又復發的原因就是這個。

    確定了問題的原因,再想解決時閒裕覺得不太難,就在他準備去告訴皇兄時,皇兄那邊就先派了人過來。

    “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又有不少的地方官都上了摺子給陛下,說他們那裏也出現了同樣的疫病!”

    閒裕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瞳孔皺縮,猛地就站了起來,自己手中握着的毛筆因爲這個動作被帶的掉在了地上。

    墨汁濺在了他的身上,他卻根本無暇去顧及。

    他之前一直都以爲,這次疫病是因爲水災後大部分屍體沒有得到及時處理。

    可如果是所有地方都出現的話,那明顯不符合之前他的猜想。

    “本王要回宮見見皇兄。”

    閒裕剛纔說完這句話後就想往外走,還沒上馬就先看見一行人朝着他們行宮這邊趕了過來,衣着非常奇怪,肩上掛着一串骷髏,爲首的人閒裕看着還有些眼熟。

    “好久不見,王爺。”

    “好久不見。”

    現在情況緊急,閒裕沒什麼心思繼續跟他們寒暄。

    “實在是不好意思,各位遠道而來,如今我實在是無暇招待。”

    “王爺不必着急,此次我們過來,爲的正是這件事。”

    爲首的女子翻身從馬上下來,隨着她的這個動作,衣服上的鈴鐺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魔族人一直都是這樣,他們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行蹤,就算是作惡也照樣會做的明明白白。

    閒裕前段時間還聽說他們在找一個人報仇的時候,生怕那些人找錯了仇家,特意留下來了一封書信,告訴他們那件事是魔族所爲。

    “不知道你說的是?”

    魔族女子繞過閒裕往屋裏面走去,直接就從院子裏面的水井裏打出來了一桶水,將一個精緻的白玉瓶拿了出來,將白玉瓶裏裝着的水倒在裏面。

    原本非常清澈的水,在這白玉瓶裏面的東西倒進去後,瞬間就變得渾濁。

    閒裕靠的比較近,甚至還能聞到裏面傳過來的腐臭味。

    “這是?”

    魔族女子看這個王爺現在反應也就放了心,在來之前她一直在想,如果這些人類不願意相信他們說的話該怎麼辦。

    他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爲,同樣也不否認他們名聲的確不好。

    在人間他們來的比較少,也就不太清楚,可在修真界裏面,魔族幾乎是人人談之色變。

    “如您所見,這地方的水出了問題,而且是有人故意爲之。”

    魔族女子把那水倒到了一邊的草地上,本來非常有活力的草瞬間就開始泛黃枯萎。

    “他們不僅僅是在故意下毒,而且還想把下毒的這個罪名,嫁禍在我們魔族的頭上。”

    閒裕聽到這裏的時候,下意識覺得可能跟修真界有關。

    “王爺並非是個蠢人,想必現在心中也有了猜測。”

    “這次的事,並非是我們所爲,如果王爺願意的話,我們願意跟着您一起把這件事情給調查清楚。”

    魔族女子再說這句話的時候態度非常誠懇,他們魔族幹過的壞事的確不少,就像是不久之前的那一樁滅門。

    但是他們做的壞事從來就是坦坦蕩蕩,而且只要別人不招惹他們,他們也不會主動去上門殺人。

    他們只是希望自己能活的快活肆意些,知道入了魔族後渡天劫不容易,可並不是不想渡天劫了。

    這一次性不知道要了多少無辜百姓的性命,對於他們來說那簡直就是致命的存在。

    “天道是公平的,並不會把這些人的性命算在我們的頭上。”

    “魔尊大人讓我過來,主要還是希望你們不要誤會。”

    魔族女子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脣角帶着不太明顯的苦笑,她明明記得不久之前他們也來過這裏一趟。

    那時候這個人界基本上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根本扛不住他們一擊。

    可現在這次在來時,僅僅是屋子裏頭的那幾個侍衛,她就覺得能跟自己打個平手。

    如果最後他們調查出來的結果是魔族,並且因此想要報復的話,就算是把魔族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也照樣還是有些麻煩。

    “自然不會,多謝各位願意伸出援手。”

    閒裕站起來非常誠懇的對着他們行了一禮,能把人都救回來就好,其餘的等之後再慢慢說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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