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陳松江雪兒 >第306章 剋星
    幽暗的靈堂中,歐陽波捏着那塊玉佩,望着他父親的牌位出神。

    他歐陽波一生殺伐果斷,對任何人都不會放在心上,唯獨他父親的死,是他心上一塊永遠也治不好的傷。

    他五歲那年,母親得病去世,父親把他們幾兄妹拉扯大。他是最小的孩子,小時候軟弱內向,跟哥哥姐姐鬧矛盾,每次都是被欺負的對象,而父親對他卻有種偏執的喜愛,無論他跟哪個兄弟姐妹鬧矛盾,父親都會把那個人狠狠揍一頓。

    他哥哥姐姐憎恨他,也憎恨父親,都是從那時開始。

    十三歲那年,他無意中救了一個人,三年後,那人來把他帶走,送去高檔學府培養。再後來幾十年來,他四處征戰,根本無暇顧及父親。

    直到去年父親去世,他快馬加鞭也沒能趕上送終。

    下葬那天,他看到了父親最後的模樣,一身屍斑,雙眼如同兩個窟窿,無聲的看着他,似乎在怨恨他不來送終。

    “死老頭子,居然偷偷把三畝田全部給了那貨,也不想想自己病的要死的時候,是誰照顧他!”

    “就是,毛都沒給我們留下,真不愧是我們家的死老頭子,臨死都不忘他那個死兒子,可惜,人家連回來送終都懶得回。”

    “大哥,大姐,彆嘴碎了,惹毛了人家,咱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也不看看人家現在是什麼身份。”

    “哼,爲了功名利祿,最愛他的老頭子都不顧,沒良心的狗東西,我就不信了,他還能把我們怎麼了?我們再怎麼都是他的長哥,長姐!”

    他的哥哥姐姐們聚在一起憤憤然。

    他走了過去,一雙血紅的眸子掃視了他們一眼,他們卻不屑一顧地別開臉。

    “來人,把他們都給我帶下去,每人抽十鞭,關押起來!”他厲聲道。

    那幾名男女都驚呆了,曾經沒有父親撐腰就軟弱可欺的小弟弟居然這麼厲害了,敢對他們動手?

    他們還來不及說什麼,來不及指責什麼,就被一羣穿着制服的人拿住,拖到一個暗室,狠狠抽了十鞭子,打得皮開肉綻,叫苦連天……

    望着那麪灰色的牌位,歐陽波喃喃道:“爸,你原諒我了嗎?”

    這時,他耳邊忽然響起了父親的聲音:“小波,爸不怪你,但是你要記住,對我們歐陽家的恩人要恭敬……”

    他的心陡然一驚,四處看去,幽暗的四壁空無一人,沒有幻影,他怎麼會忽然幻聽?爲什麼,父親又提到那個恩人?

    他拿起那塊玉佩,摩挲着上面兩個字:陳松。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副官,我們的人抓了兩個女人,說是要見陳松。”門外的人說。

    “先關起來。”歐陽波冷聲道。

    他站了沒一會,踏着着鏘鏘鏘的皮靴來到了陳松休息的房間。

    這個時候,陳松已經醒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柔軟華麗的牀上,周圍裝潢的也是富麗堂皇,跟之前幽暗的靈堂大不相同。

    睡了一覺,他的體力基本已經恢復了,剛剛坐起身就看到歐陽波走了進來。

    “你醒了?”歐陽波說。

    “嗯,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沒什麼事可以放我走了嗎,我還有事。”陳松盯着歐陽波,想看看他對他父親的遺囑到底有什麼反應。

    玉佩是陳松的靈力化成,上面有他的名字,爲了捏造自己成爲歐陽老爺子嘴裏的恩人,他可是拼盡了全力,要是這個歐陽波不喫這一套,那可就麻煩了。

    “放你走可以,除非你讓我再見我父親一面。”歐陽波說。

    “什麼?”陳松笑了笑:“說句實話,我可沒那個能力再調動那股能量,你也看到了,之前我體力透支暈了,現在還沒完全恢復。你就別開玩笑了。”

    歐陽波擡起手裏的玉佩:“那這個該怎麼解釋?”

    陳松看了一眼玉佩:“你要我解釋?我怎麼解釋,我只負責調動能量,一切都是你的潛意識作祟,要問只能問你自己。”篳趣閣

    “潛意識?”歐陽波疑惑地看着陳松。

    陳松從牀上下來,做若無其事狀說:“對呀,當然是你的潛意識,要用科學的方式來解釋就只能這麼解釋。”

    “要是不用科學的方式來解釋呢?”歐陽波問。

    “那就是你心裏有鬼,你想些什麼我怎麼知道。”陳松靠近他幽幽說道。

    像歐陽波這種心思深沉的人,只能擾亂他的心神,讓他懷疑自己,自己打敗自己。

    歐陽波心裏一驚,想起三年前殺掉的一個算命先生,那人說他會遇到自己的剋星,還是個比自己小很多歲的毛頭小夥子。

    他曾經以爲是江塵,所以拼命喂他子彈就是爲了證明他不會是自己的剋星,可是難道這個剋星是陳松。

    難道算命先生的話是他的心魔,到了今天就表現出來了,這個人是他的剋星?

    不,他不信,這樣的毛頭小夥子怎麼會克他。他這輩子唯一牽掛的人是他爸,唯一敬重的人是帶他走培養他給他未來的那個人,其他人都是狗屎。

    他緩緩摸向自己的腰側,想要給陳松喂一顆子彈,這顆子彈餵了下去,就可以證明算命先生的屁話,沒人能克他。

    “小波,不可……不敬,否則,我……死不瞑目……”

    一個聲音轟然響起,是父親的聲音,他嚇了一大跳,臉色大變問陳松:“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陳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麼聲音?我什麼都沒聽到啊。”

    歐陽波愣了半晌,搖搖頭:“好好好,我放你走,大門在那裏。”

    陳松走了兩步忽然回頭問:“你不是說要把那一箱子金條給我嗎?”

    其實能離開已經算萬幸,可是陳松一想到有可能錯失那一箱子金條就忍不住,況且他也想試試,歐陽波是不是真的不敢對他不敬。

    歐陽波面無表情地望着他:“我會派人給你送去。”

    回去的路上,暢通無阻,說明歐陽波的確不打算爲難他,可是一回來才聽說那兩個女人爲了救他被歐陽波給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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