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回記憶:高級
任務需求:恩怨相報、因果兩清】
烈日照耀。
溪林相間、遼闊草地上,一個深紅標記投影在半空。
[當前節目任務:撿柴生火。]
明朝雪僵硬回神,第一反應放下手中艱難捆着的枯木,“嘶”了聲看向刺痛的掌心。
斑斑點點的血紅正冒出,在塗抹白漆的手上格外扎眼。
十指連心。
上個世界是不死不滅的血族,她已經很久沒感覺到疼痛的滋味。
明朝雪呼吸遲緩,這才發現自己全身被籠罩在一個雪花巨套中,連一根頭髮絲都沒露,在烈日下氣喘吁吁渾身是汗勞作。
——看不清外貌、看不清身材、不影響行動。
旁邊稀疏圓木下、舒適的藤椅裏。
一個嘀嘀咕咕嬌柔抱怨聲嘆起。
“節目組真是,拍生存綜藝而已,爲什麼要選這種荒蕪偏僻的地方?我都被蚊子叮出了包。”
撒嬌音並不惹人煩,聽起來是嬌嗔的可愛。
明朝雪循聲望去,看到舒舒服服躺在藤椅下的同樣是一個渾身裝扮的人。
不同的是那人精心扮成兔子裝,長長軟軟耳朵垂下,依稀能察覺到嬌美容顏。
她正持着手錶型攝影機,對泛紅光的鏡頭眉飛色舞。
“幸好我氣運一貫妙,隨便走走就找到驅蚊的薄荷。真lucky,錦鯉運~”
節目組、攝影機、蒙面嘉賓。
明朝雪瞥想旁邊一個歪歪扭扭簡陋立在長林旁的半搭帳篷,瞭然目前情況。
假面裝扮+生存綜藝。
“兔子——”
遠遠一道清朗喊聲響起。
雄獅頭套、脫了上衣露出明顯肌肉的高大陽剛男子從溪邊游回。
“任務怎麼樣?柴火在哪。”
獅子男直接跨向樹蔭,渾身上下都是水珠滾落,看都沒看旁邊腳下堆柴的明朝雪。
“啊啊不想做任務。”
兔子女雙手捂臉,配合地將攝影機對準獅子男赤裸的好身材,
“哪個傻子會在這麼大太陽下撿柴火啊?這麼累我纔不去呢,曬傷我的肌膚怎麼辦?”
“你啊。”獅子男笑嘆假裝要打,這才往旁邊一掃看到明朝雪,頭套下被畫得粗粗眉毛頓時豎起。
“雪花,你這是怎麼回事!”
明朝雪掃了眼自己身上包裹嚴嚴實實的雪花裝扮。
在看向獅子男時她眼中習慣性帶上仰慕和眷戀,愛意在頭套裏都要潺潺流露。
“不願意做任務就別做,別這麼虛僞。像兔子一樣直白說不就行。”
獅子男胸膛起伏,像是強行壓抑怒氣衝衝的極端失望。
“可你撿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故意搗亂嗎。”
“雪花只是好心辦壞事吧?都是一組的彆氣啦。”
藤椅上的兔子女勸了勸,手中攝影機對向義正言辭的獅子男,將他恨鐵不成鋼的怒意拍攝得格外有男子氣概。
“反正她壞氣運加身。倒黴看錯了是常有的事。”兔子女把攝影機隨意晃晃,玩笑調侃。
鏡頭第一次照嚮明朝雪完全看不到臉的上半身,略過柴火。
“她是烏鴉嘴嘛~”
明朝雪頓時感到身體像被禁錮的生硬卡頓,彷彿有莫名寒意入侵、是一縷縷氣運難以遏制被抽走的冰涼。
空氣凝固成冰封的冷凝。
‘主人!’
系統聲終於響起,鐵錘般將凝固氛圍噼裏啪啦敲碎。
明朝雪手指一緊深深呼吸,猛然掙脫既定命運的束縛,眼眸中慣性愛戀迅速被冰雪覆蓋。
長風吹過遼闊草地、叮叮咚咚溪水浮光掠影。
世界霎時恢復生機。
“哇——這麼多柴火——”讚歎高呼驟響。
光禿禿高木後一個鹹魚裝女嘉賓一路踉踉蹌蹌摔了出來,還沒起身眼睛就落在柴火上高喊666。
“這林子根本不掉樹枝啊。居然能找到枯木?好厲害。”
“有什麼難的?不就是一點木頭。”
獅子男眉頭皺起還在生氣,展露肌肉指指地面被捆在一團的木枝,在鏡頭前毫不留情直言。
“別這麼虛僞互相吹捧,像兔子一樣直白點吧。在生存綜藝還演什麼戲?”
啪嗒。
恢復自由身的明朝雪動動手指,扶起還倒地暈頭轉向的鹹魚女嘉賓,將一捆枯木放在她手中,輕推了推。
“送給你,拿走吧。”
“哇?”鹹魚女嘉賓暈乎乎雙眼頓時放光,順着力道老老實實轉身,又迷瞪瞪再轉了個圈順勢一彎腰鞠躬,“感謝大佬!”
兔子女攝影機不再轉了,固定在她自己疑惑驚訝的表情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獅子男張目結舌。
這人向來老老實實聽教訓。今天怎麼這麼大膽,敢把屬於他們組的東西擅自送給其他人?
“直白不虛僞。”明朝雪眼眸薄涼複述,對還在鞠躬的鹹魚女嘉賓點點頭示意,腳步直接往外走去。
獅子男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這是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惱羞生怒正要追問,就見明朝雪衝他展開了手。
雪花裝束的白色塗漆下,斑斑血跡在展開的手中蔓延,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傷痕累累。
淋漓鮮血的可懼令獅子男的話登時噎在喉口。
“既然不想要,那就別要了。”
明朝雪頭也沒回,邁向明顯是節目組基地的方向,寬肥雪花裝在她大步流星的行走中往後飄蕩出輕薄。空中只餘聽起來禮貌性告辭。
“我去療傷,祝你們順利完成任務。”
衆人視線不自覺跟隨明朝雪的背影遠去。
溪旁一號組的沉下一片目瞪口呆的寂靜,好半天才緩過神怒氣怔怔。
“!”獅子男聽出最後話語的諷刺,肌肉都被氣得收縮,在鏡頭前強忍不屑怒意自言自語。
“撿一點東西怎麼會傷成這樣?矯情。肯定是假裝的。”
獅子男冷冷掃過四周才發現圓木林子果真是光溜溜不掉枝葉,放眼望去居然都沒柴木,想到任務愈發煩躁,“兔子,我們一起去取柴火。”
“太陽這麼大才不去,你快給我倒點涼水來。”藤椅上的兔頭女從怔愣裏回神立馬搖頭,“被這個烏鴉嘴‘祝福’過,木頭都要跑了。”
兔子女揶揄,臉龐卻稍稍皺緊,摸了摸手腕水晶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