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傾雲拍了拍人手,示意親衛拿乾淨的衣服過來,當他來到他的面前時已經換掉了染血的外套,連臉上的血跡都擦乾淨。
“我們繼續吧。”邢傾雲淡淡的說着,捉起他的手,利落的把戒指戴上去。
“……”路懷川低頭望着手上的戒指,一時間有些猝不及防,他就這麼嫁人……不,娶了邢將軍了?
“你也快點。”邢傾雲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似乎有些焦急的望了一眼時間。
“哦,好。”路懷川回過神來馬上把已經被他握熱了的戒指套上去,戴完後感覺手心都出了一層熱汗,他不動聲色的甩了甩手,恰好聖堂的鐘聲響起,代表着婚禮儀式順利完成。
“將軍請看向這邊!我再給你們拍幾張照片。”專業攝影師揮手衝他們喊道,“表現得親熱一點,新郎親一親將軍吧。”
路懷川一個晴天霹靂,這個攝影師是不是腦子有病,他哪裏敢親邢傾雲,他們只是協議婚姻!親一口下去自己可能會掉一層皮,想想就有些可怕,萬一邢傾雲覺得自己輕薄了他怎麼辦?
按照人魚的分類,邢傾雲可是一條能懷孕的亞雌人魚,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男女有別!
“對啊對啊!快點親!!”
“親下去親下去!!”
可能有人覺得他不敢親於是在下面煽風點火。
路懷川憋了一口氣,惡向膽邊生的伸手摟住邢傾雲的腰,目光卻不敢看他,扯起嘴角僵硬的笑着:“我比較傳統,就這樣拍吧。”
“可以可以。”攝影師似乎也挺無奈的擺弄着相機。
路懷川以爲這關能過了,但邢傾雲突然摟住他的肩膀湊近他,耳邊響起一絲低沉的聲音:“做戲要做全套,不然有些人會來找你的茬。”
耳畔上的吐息有些溫熱,路懷川耳朵一麻,這是邢傾雲要罩着他的意思?至少看起來不像一個有名無實的花瓶嗎。
既然是這樣……那就親吧,他也挺怕害被人不斷的挑釁找茬的,特別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
路懷川定了定神擡頭看着邢傾雲,從他的左臉掃到右臉,不知道該從哪裏下嘴好,如果是一塊肉他還能挑瘦肉那邊咬,愁人。
攝影師又在催促:“非常好,再曖昧一些,慢慢靠近,然後親下去!”
路懷川終於發現這個神奇的攝影師只是一個純碎喜歡攝影的人,不像網絡上的人一樣覺得他配不上邢傾雲。
路懷川選了很久,突然見到邢傾雲救他的時候在耳側留下的傷口,他想了想便親了一下這裏,也沒有用力,只是輕微的貼了貼。
“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路懷川維持着這個動作一會兒才聽到攝影師滿足的說:“好了!非常完美,等我曬出來後給你們做一個特大的相框掛在牀頭。”
“……”特大相框就免了,他們應該是分房睡的,路懷川移開身體又站直身給記者們拍照,臉上擺出一個得體的笑容,心裏卻有些抓心撓肺,他還是第一次親吻一個人的臉頰!
“麻煩你了。”但邢傾雲卻這麼說,“做好後直接送到府上。”
路懷川側頭望了他一眼,將軍果然更會演戲,臉上還帶着笑意,看上去十分真誠。
忽然有人越衆而出:“不知道兇手是哪個派來的?”
路懷川看向那個人,那人是皇室的代表——二皇子殿下,今年二十五歲,穿着西裝,褐發黑眼,模樣成熟穩重,但笑得有些假。
“我還沒有審問。”邢傾雲衝他點點頭,也沒有透露更多的消息,“請大家移步將軍府。”
路懷川被邢傾雲拉着走,路過二皇子的時候見到他黑掉的臉色,似乎對邢傾雲的回答非常不滿。
他們又坐車回到將軍府,此時已經三點半,很快便到了晚宴時間,晚上邢傾雲也換了一套紅色的西裝和他一起去敬酒。
第一桌是敬父母,可能是被邢將軍的威嚴震懾他們都沒敢說難聽的話,只是乾巴巴的笑着還拿出紅包來。
“祝你們新婚快樂。”路父把紅包遞過來,臉上的表情極其僵硬,嘴角的兩撇鬍子抖了抖,也不知道是不是氣到內傷。
“謝謝爸媽。”邢傾雲接下。
“謝謝。”路懷川也笑着接下,但語氣比沒什麼表情的邢傾雲更加冷漠和客套。
他看向自己父母,在八歲他被鑑定出精神力體能樣樣都不行的時候就被拋棄了。
所以他對他們都沒什麼感情。
他那個母親看着他狀似慈祥的說:“小路有時間的話多些回來看望我們。”
路懷川臉上笑着:“一定。”他是肯定不會再回去的。
路生輝拿着酒杯偷看了邢傾雲一眼,然後對他膩歪的說:“哥,我一有時間就去你那邊找你。”
路懷川表示拒絕,和他碰了碰酒杯也不說話,接過這句話的人是邢傾雲,邢傾雲低頭喝了一口酒,擡頭對他說:“抱歉,將軍府不能隨便進來。”
“我可是——”
“你沒有軍籍。”邢傾雲一句話回絕了他。
“……”路生輝的臉色迅速漲紅起來,暗暗瞪了路懷川一眼。
路懷川愉快的笑了笑:“那真是太可惜了。”他看向其他人,這一桌的人都不敢說話,雖然都是首都星路家的人,但卻是一個不重不輕的分支。
敬完他們後他就跟着邢傾雲去敬其他人,到了後來他都覺得自己喝得有些多,幸好在他想吐的時候敬酒的環節終於結束了。
他被邢傾雲帶到了婚房裏,看見裏面的裝飾時路懷川才驚醒過來,回頭問他:“我睡在這裏?”
“對。”邢傾雲理所當然的說,“我平時都在軍部,你可以睡在這裏。”
“原來這樣。”路懷川放心了。
邢傾雲指了指桌子:“你可以喫些東西,然後睡覺。”
“好。”路懷川點頭,“那你呢?”
“我送走客人後去審問一下那個暗殺者。”邢傾雲似乎想起什麼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來。
“那您忙。”路懷川聽到“審問”兩個字就吞了吞口水,連忙衝他揮手,聽說審問都是非常可怕的,而邢將軍深諳此道,搞起來尤其厲害。
邢傾雲垂目望了他一眼,思考了片刻才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