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甲子幾人對寧承允留在秋景明有些不滿,礙於他們沒有底氣,自然只能沉默離開。
人一走,寧承允便歉疚地說道:“讓秋公子受委屈了,吳甲子等人雖然有些恃才傲物,但還是有些真本事的,他們背後還有一些關係在,我也不好太過拂了他們的面子,但說起信任,我自是更相信秋公子的本事。
之前是我疏忽了,若是你同他們處不來,可以另擇一個住所,往後議事也不用同他們一起。”
寧承允都這麼說了,秋景明自然不好繼續拿喬,當即作揖誠懇地說道:“公子這般信任在下,在下自然不會讓公子失望,請公子看看我的計策。”
寧承允當即翻看起來,越看眼睛越亮,最後猛地拍案問道:“你確定嗎?”
秋景明重重頷首,“會州有個叫做會陽壩的地方,渡河之人要嘛直接從府城渡口上岸,要嘛從會陽壩那處登陸,再無第三個選擇。
邱卓雖然同遼賊狼狽爲奸,可未必真心要把甘州拱手讓人,起碼他不可能把會州交給遼人,既如此,他又怎麼會允許遼兵從會州府城的渡口上岸?那麼唯一的選擇就只剩下會陽壩了。
現在邱卓的兵力主要集中在府城,公子的人悄悄拿下會陽壩,斷了邱卓的援兵,府城那邊.....置之死地而後生!”
寧承允聽得心跳加速,不得不承認秋景明這個法子極好,只是風險也極大,看他猶豫不決,秋景明接着說道:“公子若是願意採用這個計策,我可以讓城裏的內應幫忙,確保計劃萬無一失。”
“你在城裏還有內應?”寧承允有些詫異。
秋景明無奈苦笑道:“不算我的內應,是一羣孤苦無依的孩子,之前阿寧幫過他們,跟我說過那羣孤兒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他們所處的位置,也有辦法偷偷潛入,與公子裏應外合。”
“你?”寧承允更加喫驚了。
秋景明卻是肯定地點點頭,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淺笑,“本山人自有妙計,等我成功潛入,會給公子發信號,公子看準了行動即可。”
秋景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寧承允又怎麼會反對,於是他都沒跟吳甲子等人商量就宣佈行動。
秋景明回到自己的住所,喬裝打扮之後,在寧承允護衛的護下靠近府城。
護衛本想問他如何進去,卻被秋景明糊弄開了,等護衛反應過來,哪裏還有秋景明的人影。
利用祕術進入府城的秋景明直接去了幾處重要的據點,往那些將士的喫食裏下藥,用的藥是唐寧給的,無色無味溶於水,食用過後兩刻鐘毒發。
他用同樣的法子在各處奔走,最後纔來到阿鐵等人居住的宅子。
因爲唐寧送的那些食物和藥材,大家還活得好好的,甚至還圓潤了一些。
“你是誰?”阿銀防備地盯着秋景明。
秋景明並未回答,而是沉吟道:“現在有一個機會,你們只要把這些藥下到那些官兵的喫食裏,我就能保證你們安然無恙地離開此處。”
“你讓我們去毒殺軍官?”阿銀整張臉都嚇白了。
秋景明卻道:“不用怕,短時間內他們不會發現你們的,只要你們鑽狗洞,把這事悄悄辦了就行,我在這裏等你們,順利的話過了明日,你們就能離開會州。”
“我們爲什麼要聽你的!”阿鐵梗着脖子反問道。
阿銀差點被他嚇死。
秋景明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們的糧食所剩無幾了吧!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錯過這個機會,你們就這能永遠留在這裏,再也不會有人給你們送糧食了。”
“你.....你怎麼知道.....”阿銀驚呆了,難不成眼前之人就是他們的恩公。
阿鐵幾個也是一臉懵。
秋景明放下幾包藥粉,道:“我就在此處等你們消息,記住,機會只有一次。”
秋景明一走,阿銀纔回過神來,看向阿鐵幾個,咬牙道:“既然是恩公的意思,那我們只能照辦了,我去就行,你們在家好好照顧幾個小的。”
“不!要去也是我們去,我們身手比你麻溜,就算被抓了頂多就說餓壞了進去偷喫的,他們也不會把我們怎麼樣,要是你被抓了可就危險了。”阿鐵說道。
阿銀一個黃花大閨女,被那羣人抓住哪裏還有活路。
因爲阿鐵和狗蛋的堅持,最終那是幾個小男孩去做這項危險的任務。
他們一走阿銀就在屋子裏抹淚,憂心忡忡,惴惴不安。
跟在阿鐵幾人身後的秋景明則淡定得很,盤算着此時那些人應該都倒下了,果然,阿鐵潛入其中一個據點的時候先是觀望了許久,卻沒見到半個人影,大着膽子靠近後廚,發現後廚裏只有一個趴在桌子上的廚子,對方沒有動靜,他趕緊從窗子把藥粉撒進水缸裏。
其他幾個孩子也差不多,不是把藥粉弄進水缸就是投進做好的飯菜裏,有的甚至下到井裏。
秋景明看得連連搖頭,幸好他給的不是真正的毒藥,不然可就壞事了。
等所有孩子回到宅子,秋景明再次出現,給他們留下一些喫食便消失了。
幾個孩子看着那些喫食卻沒人敢動,默默地將東西弄到廂房。
這邊秋景明也來到街上,放出信號彈。
城裏的士兵察覺到異常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紛紛往守城將軍府邸跑去,到了才發現他們的將軍早已駕鶴西歸。
一些有實權的副將和軍師全都見閻羅王去了,沒等他們想好怎麼辦,守城的那些士兵被憤起反抗的百姓給殺了,城門從裏面打開,寧承允的人衝進去,開始疏散城裏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