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此事袁聰臉色也有些難看。
吳甲子又道:“我家姑娘沒去賞花宴,倒是錯過了這次機會,正好你家姑娘還未婚配,不如我們兩家做親家?”
放在以前吳甲子是不會提這親事的,袁聰現在的官職比他高,兩家可以說門不當戶不對,但如袁家女兒名聲壞了,這機會不就來了,便是提親也有底氣一些。
袁聰則瞬間黑了臉,礙於同朝爲官並未疾言厲色,但聲音明顯冷了不少,“我家夫人身體不好,我們還想多留兩年,暫時沒有說親的打算。”
吳甲子一聽,也不生氣,皮笑肉不笑道:“既如此就當老夫沒開這個口,尚書大人告辭!”
那傲慢的背影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可袁聰素來沉穩,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追上吳甲子做點什麼或者說些難聽的話,只能憋着一肚子氣回到府裏。
然而一回到府裏他也沒能清淨,嬤嬤直接把他請到正院,焦急地說道:“老爺,今日天氣好,夫人說想出去走走,結果在園子裏聽到兩個小丫頭嚼舌根,知道定北侯府賞花宴跟皇上有關係,氣得又暈過去了,老奴已經請大夫來看了,大夫說夫人本就體弱,上回吐血後身子大損,這次又被氣到,有些中風之症。
大夫已經給夫人施了針,用了藥,具體要等夫人醒了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六小姐收到消息早早過去,現在還在正院守着夫人。”
袁聰邁着大步神色凝重地進了正院,一到裏間便急促地問道:“你娘怎麼樣了?”
袁映雪皺着眉頭,一臉擔憂地搖了搖腦袋,示意袁聰到外面說話。
“爹,嬤嬤應該跟您說了具體情況,孃的身體.....女兒很是擔心。”袁映雪憂心忡忡道。
雖然跟袁夫人不親,可到底是親母女,她從未想過袁夫人有一天會撒手人寰,這次也是袁夫人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她突然沒由來的害怕。
袁聰心疼地看着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儘管自己也擔心,嘴上卻安慰道:“大夫不是說了沒事,你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好好的,今日有人跟爹提了你的親事,爹想問問你的意思。”
袁映雪想都沒想就搖頭,“爹,娘現在咱們就別提親事了,女兒也沒那個心思。”
袁聰想好的說辭瞬間說不出口了,“罷了,既然你沒這個心思爹就不提了,反正也不是爹滿意的。”
要不是夫人的情況不明朗,他也不會猶豫着把這事說出來。
袁映雪點點頭,心下鬆了口氣。
父女倆說了會兒話,屋子裏的沈氏悠悠轉醒,兩人趕緊進去。
沈氏一看到女兒又開始激動,眼淚簌簌往下掉,張着嘴巴想說話,卻只發出幾聲“啊”的音。
看她這樣袁映雪立馬繃不住了,含着哭腔上前說道:“娘,你別急,想說什麼慢慢說,我們都在呢!”
袁夫人冷靜了一些,終於可以艱難地開口,一字一句道:“對...不...起!娘...耽誤...你了!”
想到這裏,沈氏是又悔又恨,眼淚又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袁聰上前握住袁夫人的手,道:“夫人不用想太多,映雪很好,看不上她的話是那些人家沒眼光,若是西京不好找,就在商州唐州那邊找,總是能找到合適的人家。”
袁夫人並沒有被安慰到,還是一個勁兒的哭。
袁映雪忙說道:“娘,你別哭了,這事說到底也不是女兒做的,庶女不是嫡女,那些人家頂多就是當笑話傳一陣子,待風波過後誰還會記得這事?你放心,女兒絕對不會做出有辱門楣之事。”
袁夫人緊緊握着袁映雪的手,艱難地說道:“娘相信你,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袁映雪等了很久,現在聽到了卻高興不起來,更多的是擔心和難過。
屋子裏一家三口正傷心着。
袁聰的長子袁超急匆匆地跑進屋,大聲說道:“爹,欽差上咱們家了!您和娘還有小妹趕緊出去接旨!”
袁聰三人大驚,一瞬間皆愣住了。
袁映雪最先回過神來,焦急地說道:“娘現在下不了地,怎麼接旨?”
袁聰立馬起身往外走,“我們先去,夫人好好休息,不必擔心。”
袁映雪朝袁夫人點點頭,也趕緊提着裙子追上去。
三人來到外院,欽差正好踏進府門。
袁聰領着一雙兒女跪下,解釋道:“欽差大人,我家夫人中風了,無法起身,未能前來接旨,還請恕罪。”
欽差當即說道:“尚書大人言重了,情況特殊,皇上不會計較的,您接旨吧,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禮部尚書袁聰之女袁映雪,賢淑端莊,蕙質蘭心,才貌雙全,今賜婚平南候世子秋子揚,欽此!”
聖旨唸完那一刻袁聰還是懵的。
欽差客氣地笑道:“尚書大人,恭喜了!”
袁聰這纔回過神來,忙畢恭畢敬地接過聖旨,起身道:“欽差大人辛苦了,請屋裏坐,喝喝茶。”
欽差笑道:“坐就不必了,雜家還要去別的地方呢!”
袁聰立馬示意管家奉上謝銀,親自將人送出府外。
袁府上下全都因爲這道聖旨高興得跟過年一樣,管家更是喜極而泣,因爲幾位庶出小姐鬧出的事情還有夫人的身體,他還以爲袁府要衰敗了,沒想到皇上會突然下了這麼一道賜婚聖旨,對方還是平南候世子,熹貴妃的侄子,看來他們袁府還能再繁榮昌盛幾十年!
管家一高興,連忙讓人四處報喜,袁夫人自然也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袁聰生怕她不信,還將聖旨攤開給她看,揚眉吐氣地笑道:“夫人現在看到了,我們家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映雪還得到這麼一樁好親事,那可是平南候世子啊!”
說到平南候世子,袁聰的神色有些複雜,但更多的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