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肆和皇甫獺的臉色即刻沉了下來。

    雖然兩人之前都對黑蚺有好感,但肖沉是他們的逆鱗,被黑蚺這樣說,二人根本沒有什麼好臉色。

    雖然肖沉自己沒有放在心上,但皇甫獺始終記着肖沉救過他的命。他平日裏看似陽光和善,嘻嘻哈哈地什麼也不放心上,實則內裏冷漠乖張,對人毫無同理心。他完完全全是個外熱內冷的傢伙,好脾氣都是爲了避免麻煩裝出來的罷了。

    可是肖沉是他真正放在心裏當成朋友的人。

    如果今天黑蚺說的是別的任何什麼人,皇甫獺再如何反感都會笑嘻嘻地糊弄過去,再氣不過也就是說些什麼無傷大雅的玩笑話讓黑蚺下不來臺罷了。可黑蚺這話裏說的是肖沉,他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滿心都是憤怒,暖色的眸子中盡是尖銳的怒意,哪裏還有餘心陰陽怪氣。

    肖肆更是滿心憤怒,像只被入侵了領地的雄獅。

    肖沉是他心裏不能被觸碰的傷口。沒人想得到這個桀驁不馴的男人居然還會有害怕的東西,居然也會每夜每夜地做着噩夢。

    每天夜裏他都會夢見肖沉慢慢躺在他懷裏死去的樣子,冰冷的地牢、滿地的鮮血與蟲族屍體充斥着他的所有夢境,他甚至可以準確地記得每一個細節。偏偏他的精神力好得過分,即使每夜都睡得不安穩,他仍是看起來精神煥發的樣子。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肖肆對着黑蚺上前就是一拳。衆人驚呼,畢竟那可是黑蚺!他們之前才見識過黑蚺的強勁實力,到現在都在腿軟,肖肆居然絲毫不畏懼。

    黑蚺只是微微側身便躲開了,一手迅速地抓住肖肆的手腕,藉着慣性順勢往旁邊的一個獵人方向一帶,肖肆重心不穩,如果不是被那獵人扶了一把恐怕會直接摔在地上。

    黑蚺今天剛剛進行了康復訓練,那些陪同的獵人想了一下這到底也算是宣傳獵人的綜藝,況且黑蚺的脾氣一向冷,說話做事都狂得一批,放他自己一個人來軍部他們也不是很放心。所以黑蚺過去後他們也順帶去軍部晃幾圈,結果果然還是出了事。

    那獵人扶起肖肆後急忙攔住他勸道:“你別生氣,黑蚺他就是嘴上說的難聽,心不壞的。”

    旁邊的獵人也岔開話題道:“你說的那個人我們這裏真沒有,本來獵人Omega就很少,會哭的就更沒有幾個了。”

    獵人們流血不流淚,專業課上倒是有哭泣的培訓,但是真正能哭出來的倒是沒幾個。那獵人急昏了頭,口不擇言道:“倒是有一個能哭出來的,紅狐,但是那傢伙是個Alpha,也不符合條件啊。”

    他們這麼急也是有原因的,獵人本來就不願意傷害普通人,黑蚺那傢伙也不可能真的對普通人出手,況且肖肆是個星際級別的大明星,萬一真的被獵人傷了到底影響不好。

    然而另一邊黑蚺似乎完全打上頭了,看着肖肆的眼神也漸漸充滿了狂熱。

    肖肆一個新人,剛剛接觸獵人也不過幾天的時間,居然有膽量對他動手,可見其天賦。如果能正確地引導,未來將不可限量。

    面具後的黑蚺挑了挑眉,語氣裏帶着戰意,示意二人:“上機甲。”

    皇甫獺和肖肆愣怔片刻,黑蚺只道:“不是想和我比試嗎?你們用機甲和我打,不許用生物機甲,其他你們隨意。”.七

    生物機甲感官協同,痛覺會誠實地反應到他們身上,而其他機甲則不會,因而黑蚺不讓他們用生物機甲,怕這兩人承受不住。

    皇甫獺和肖肆眸色微沉,兩個人盯着黑蚺的樣子像極了兩匹餓狼。

    那邊已經開始戰鬥,獵人們看反正也攔不下來了索性抱着胳膊悠哉遊哉地看。

    沒辦法,黑蚺想打,他們攔也攔不住,那能怎麼辦,不就只能慣着,大不了後面有什麼事情他們替黑蚺扛了就是。

    然而就在這時,花鏡在獵人學院的私下公共頻道發了一條消息:

    【有人見到黑蚺嗎?發定位給我。】

    花鏡忙着治療傷員和馴養那些怪物,根本不知道黑蚺又去哪裏浪了。她很快又補充道:

    【那傢伙腺體剛長出來,沒多少精神力,訓練計劃也沒按着我定的來,現在估計精神力都要見底了。】

    【務必攔着他。】

    花鏡那濃濃的怨氣,即使隔着一張屏幕衆人也能想象得到。這都不知道是第幾次花鏡在公共頻道里喊人了,堪稱是花鏡最不聽話的病人。要不是黑蚺武力值高,恐怕花鏡都恨不得把人當金絲.雀鎖在牀上,傷沒好透不讓下地。

    “黑蚺現在沒有精神力了!”一個獵人驚呼道。

    屬於黑蚺精神力的威壓果然漸漸散去,衆人都緊張起來,機甲那玩意可不是沒精神力可以對付的,他們也根本不知道黑蚺現在恢復了幾成,萬一再受傷就麻煩了。

    “就沒有什麼緊急制動方法嗎?”導演焦急道,他從剛纔就插不上話,現在更急了。

    獵人緩緩突出吐出一口氣,道:“這款最新的,應該還沒有。只能希望機甲沒能源了。”

    導演臉上空白了一瞬:“……你們都沒有萬全的把握就敢讓黑蚺和機甲打?”

    獵人們隨意道:“戰鬥本來就是沒有萬全的把握,怕受傷還當什麼獵人?”

    再說黑蚺的事他們也攔不住啊。

    而且獵人們也大多都不聽醫生的話,戰鬥怎麼可能不會受傷,而且黑蚺明顯打上頭了,因而也沒多少人攔着。

    那邊黑蚺完全沒感受到這邊焦灼的氣氛,很輕鬆地躲過了二人的夾擊,甚至遊刃有餘地開始引導兩人的攻擊和配合。

    這兩個倒都是好苗子,黑蚺心中讚歎,不當獵人倒是有點可惜了。

    肖肆和皇甫獺開了對內語音,兩人使勁渾身解數也近不了黑蚺的身。

    “怎麼辦?”皇甫獺問道。

    他們努力了半天,黑蚺卻姿態閒適地像逗老鼠的貓,明明可以直接解決了他們,卻故意釣着他們,着實讓人火大。

    而且最爲恐怖的是,皇甫獺明顯感覺到他的行動黑蚺彷彿都能預料到一樣,而且自己的某些動作也似乎是在黑蚺的引導下做出了的一樣,黑蚺雖然姿態隨意而慵懶,可一直都牢牢地控制着戰鬥的節奏。

    “這樣,我們只能賭一把了。”肖肆沉吟道:“就用之前我說的那個法子。”

    “好。”皇甫獺咬咬牙,答應了。

    那個方法確實很冒險,但他們現在顯然也只能賭這一次了。

    黑蚺只覺得對方在密謀着什麼,他挑了挑眉,有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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