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內九尾狐的精神力威壓強大,智腦傳來的影像也斷斷續續,十分不流暢。

    衆人忙着思考對策和分析,殷無玄看着屏幕的眸子卻沉了些許。.七

    他探究地看着屏幕內微微興奮起來的黑蚺,神色嚴肅,不自覺地摩挲着嘴脣。軍部以往聯賽的時候,殷無玄見過匹配到黑蚺的獵人或者軍部的人在對戰黑蚺後的狀態,明明戰鬥都已經結束,他們提起黑蚺仍是沉浸在對方的威壓之下一般。

    就比如奈爾,黑蚺與他的對戰過去了那麼久,可之前黑蚺只不過是問了幾句話就把奈爾嚇到發情期提前,即使打了抑制劑昏迷着也仍是極不安穩的樣子,足以見得黑蚺給他留下的陰影之大。

    之前有裁判在做軍部訪談時提到過黑蚺,說黑蚺簡直就像一個怪物,軍部高層有人懷疑過黑蚺有情感障礙,似乎讓黑蚺去做了相關的檢測,可到最後的結果判定也沒有公佈,但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裏上級就不再讓黑蚺去接解救人質之類的任務了,這很難不讓人去猜想黑蚺的情緒感知方面是否有障礙。

    不過黑蚺心理有什麼問題都不奇怪,獵人戰力榜第一,軍部的戰鬥機器,不知道經歷過什麼才能像今天這般強大,即使心理變態也很正常。

    獵人本來就沒幾個心理正常的,黑蚺那個程度的就更不可能如常人一般了。即使同爲軍部的人,黑蚺也許比他們要壓抑得多得多,承受的也更多。

    然而上級給他派了這個任務,真正接觸了黑蚺之後他反而懷疑這個人是否真的是那些人嘴中的黑蚺。黑蚺看起來很正常,和普通獵人也沒什麼差別太大的地方。

    而現在殷無玄看着屏幕中的黑蚺才明白那些人爲什麼會這樣形容。

    黑蚺戰鬥起來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平日裏冷淡內斂的人打起來卻愈是傷痕累累愈是興奮,簡直像頭沒有理智的野獸,一時間反倒襯得那隻狐狸更清醒些。

    黑蚺怕是瘋得不清。即使是殷無玄這般玩世不恭的人也不由得冷汗直冒。

    看起來正常的瘋子才瘋得最厲害。

    不過儘管殷無玄能看出來黑蚺的狀態他也做不了什麼,他與黑蚺本來也就只是這個綜藝任務的短期搭檔罷了,而在此之前他們之間更是除了奈爾那件事就再無交際,他對黑蚺的心理狀況也幫不了什麼忙。

    獵人一貫如此,他們的生命大都短暫而痛苦。殷無玄也只能嘆息一聲。

    屏幕中的畫面開始卡頓模糊,衆人頓時神情緊張起來,殷無玄也皺緊了眉頭,很快畫面便消失在屏幕中,智腦失去了聯繫,只能等等看後面會不會再次連接。

    衆人都明白,這是九尾狐的精神力又更加猛烈了。它吃了那麼多的獸人,精神力正是膨漲的時候,而黑蚺腺體纔剛剛新生,恐怕很難當它的對手。

    而如果黑蚺沒頂住,狐狸出來後就難辦了。獵人學院有規定,花鏡不能與危險係數太高的生物作戰,沒了黑蚺和花鏡,獵人又少,且眼下大多不在學院,軍部其他部門更是沒有相關的作戰經驗,估計會讓軍部大出血一回。

    現在只能希望黑蚺能撐到衆人可以進入塔內支援的時候了。

    塔內,九尾狐的臉愈發向着人臉變化,逐漸顯現出女人面龐的樣子,一雙狐狸眼滿是惡意與貪婪。

    黑蚺狼狽地翻身躲過刺向他的尾巴,不防被眼前一片飛灰遮住了眼睛。

    九尾狐的尾巴幾乎是立刻竄了出來,他躲閃不及被纏住了腰腿,掙扎不得。黑蚺暗暗心驚,這九尾狐果然很強。

    不過短短一瞬狐狸便已到了他眼前,嘴中模仿着女子“咯咯”的笑,細長鋒利的指甲劃開黑蚺礙事的衣物,男人被迫露出了脆弱的脖頸和大片蒼白的肌膚。

    狐狸眼中盡是貪婪,直勾勾地盯着黑蚺的腺體處。

    “多麼強勁狂躁的腺體的啊……”狐狸女人般的聲音中盡是癡迷與狂熱:“妾身就收下了。”

    她的一條尾巴挑起黑蚺的下巴,強迫着男人擡起頭,她看着男人眸中仍舊熊熊燃燒着的戰意與戾氣覺得有趣極了,嫣紅的指甲穿過虛擬着的面具描摹着黑蚺的下眼瞼。

    她欣賞了片刻,聲音柔媚道:“妾身忽然覺得,你的眼睛當真漂亮,不如挖出來當成妾身的收藏,可好?”

    她這麼說着,絲毫沒有詢問的意味。

    “隨、隨你。”黑蚺費力道,脣角扯出張狂的笑意,“跟老子一起下地獄吧!”

    他說着直接催動精神力,想要精神力自爆,和九尾狐同歸於盡。

    3S級精神力是星際少有的純粹,以性命爲引完全可以自爆,只是會死得極爲痛苦。

    那狐狸沒想到會遇見3S級別精神力的持有者,悚然後退,然而就在此時,有什麼東西忽地從黑蚺的手腕上飛了出來,直擊九尾狐心臟。

    那本是九尾狐最爲強勁的地方,她根本沒在意,然而那東西卻竟然穿過了她的身體!

    九尾狐的精神力瞬間逸散,她就像一隻被穿透的水球,之前吞噬的獸人的精神力全部逸散出去,甚至連她自己的也急速流失,用不了多久她就會精神力流失而亡,成爲一具乾屍!

    黑蚺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發展,愣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只是催動精神力打算自爆,手腕上卻有什麼東西直接竄了出來,明明那裏之前什麼也沒有啊!

    九尾狐發出刺耳的尖利叫聲,狠狠地抓住了黑蚺,憤怒地叫着些什麼,脣角都被她用力到開裂,鮮血滴落,猩紅詭異。

    黑蚺本就體力不支,此刻被九尾狐攥得只覺得骨頭都要被碾碎,眼睛也不自覺地變爲了蛇瞳。

    九尾狐離他太近了,直接看到了黑蚺眸子的變化,巨大的震驚下不自覺地鬆了手。

    “你,你……居然也是獸人?”女人愣怔道,不可置信地看着緩過來後就不停咳嗽的黑蚺。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震驚過後眸中盡是哀切,轉而半哭半喜的瘋笑道:“哈哈哈哈哈……可憐啊可憐……”

    她看着黑蚺,不知是在替誰哀傷:“你纔是最可憐的東西!”

    黑蚺眸中毫無迷茫,冷淡尖銳的蛇瞳仍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狐狸的眸中忽地又盡是狠厲:“妾身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狐狸恨極了,她被關在這裏太久太久了,被迫失去自由的每一天,她都想着要掙脫了這塔,讓那些將她迫害至此的人付出代價。

    她吞噬了那麼多的獸人,萬萬沒想到會死在一個年輕獵人的手上。

    狐狸的眸子浸滿了惡毒,精神力飛速流失的情況下皮膚愈發乾癟,全然看不出之前女人的模樣,詛咒道:“妾身死了,你也別想好好活着!妾身要你時時刻刻都要受着鑽心噬骨的疼,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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