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氣氛緊繃,瀰漫着一股山雨欲來的氣息。

    扶蒼目光沉肅,冷冷地盯着殿外正在受責的宮女,元寶手執一柄竹片戒尺,一下下狠狠打在鶯兒的手上,力道重,每一下都能造成鑽心的痛苦。

    鶯兒疼得臉色慘白,幾下之後,兩隻手就明顯腫了起來,止不住地顫抖着,可是當着陛下的面,鶯兒連哭都不敢,更不敢把手縮回去。

    其他宮人更是駭得大氣不敢喘。

    楚青凰坐在榻上,目光落在手裏的香囊上,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窗外。

    宮裏平靜有一段日子了,又有人想作妖。

    分量極少的麝香藏在香囊裏,味道極淺,足以被寢宮裏的薰香掩蓋過去,所以即使是她和扶蒼也難得忽略了這一點。

    若非她閒來無事,打量着寢宮裏的宮女,察覺到了略微走神的鶯兒,聽到了她心裏的想法,此事只怕暫時還發現不了。

    楚青凰眸光深冷,太醫院新來的年輕太醫?

    這倒是個很好的身份,太醫院專門負責伺候皇族,是離天子最近的人,若遇上對醫術和毒術一竅不通的人,想要謀害她其實很容易——當然,東窗事發之後後果也很嚴重就是。

    “今日之事,不許任何人出去宣揚。”楚青凰淡淡開口,“扶蒼,你派人去查一下太醫院剛來的年輕太醫是誰,把他的底細摸清楚。”

    扶蒼點頭:“是。”

    “不管是誰,都未免太心急了些。”楚青凰語氣淡漠,“若是有家有眷,就全部抓進大牢吧。若是沒有親屬,就帶去暗閣問話,十大酷刑全部用上一遍,朕倒要看看他的骨氣有沒有他的膽子這麼大。”

    扶蒼情緒壓抑,抿脣應下,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啪!

    戒尺絲毫不曾放水的落下,元寶冷冷道:“宮裏的規矩你們都清楚,在陛下這裏伺候,就老老實實,安安分分,不該跟外面的人接觸就不要接觸,不許把長明宮裏的話帶出去,也不許把外面的東西帶進來,這點規矩都記不住,該不該打?”

    鶯兒額頭上冷汗如雨,疼得臉色慘白,兩隻手腫得像個饅頭一樣,咬緊牙關,哆哆嗦嗦地回話:“該……該打,奴婢該死,以後……以後再也不敢犯了……”

    “這一次是陛下開恩,饒你不死,再有下一次,就沒這麼好運了。”元寶手起手落,邊打邊訓話,“以後再敢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直接拖出去杖斃!”

    楚青凰眉心微皺,開口:“停吧。”

    元寶聞聲停下來,轉過身,恭恭敬敬地稟道:“陛下,還不到五十呢。”

    鶯兒還伸着手不敢放下,兩隻手充血腫脹,眼睛都要哭腫了,卻一點聲音不敢發出來。

    “知道爲什麼罰你?”楚青凰聲音微沉,“香囊裏放了麝香,如果因爲這個香囊導致朕滑胎,信不信扶蒼活劈了你?”

    鶯兒嚇得磕頭:“奴婢該死!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陛下明察!求陛下明察!”

    楚青凰看了她一眼,“這一次是小懲大誡,以後好好記着。”

    鶯兒連連點頭:“奴……奴婢再也不敢了……”

    “行了。”楚青凰擡手,“下去上藥吧。”

    鶯兒如蒙大赦,“謝陛下!謝陛下!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們也下去。”楚青凰揮手,“不想死的嘴巴都閉緊一點,朕近來不想殺人。”

    宮人們低眉垂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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