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簽完財務計劃單,輕微的敲門聲便傳了過來:“進來!”
擡眸,見是湯子辰,傅戚便直接將財務計劃報表給了他:“正好,省得祕書給你送了!進度,按計劃盯一下就行!”
“好的!戚哥,伍鑫的地已經拿下來了,打點全都算上,不太到八千萬!一些手續都在準備了!只是,真得要蓋墳圈子嗎?”
“你還以爲我開玩笑?我沒記錯的話,伍鑫大部分的生產加工廠是獨闢的,依山傍水,佔地面積還挺大吧!”
“的確,位置有些偏,所以叫價並不高,但地盤的確寬敞!除了辦公樓,四周基本,有房子,也是廢棄的!那一片,相對是空些,只是,墳圈?這個會不會太浪費了?”
八千萬蓋個墳地?
“浪費?現在的墓地的單價不是住房的幾倍嗎?去申請一下,看能不能批下來!批下來的話,就好好規劃一下,所有的地,別浪費了,大致規劃成兩種,一種裸地,讓客戶自建,一種裝修好,整體翻倍出售!大小、格局的規劃,讓企劃部、造價部做幾個方案,墓地這種地方,還是得找個風水師給看看,讓他們出點參考建議,讓規劃設計師、估價師跟着一起去,多跑跑,起碼方位、大方向的不能給建反的吧!另外,伍氏的辦公樓,全部改建成供奉堂,用於出租,給一些資金緊缺或者各種原因臨時不能安葬的提供供奉或者短暫安放的位置…賺多少在其次,總不能讓我賠着進去吧!”
乾笑了兩聲,湯子辰直接無語地搖了搖頭:“戚哥,你這兒腦子怎麼長得?”
感情都算好了啊!
現在的墓地價格的確高昂,只是一般的地方,多少都有人居住,哪裏適合建墓地?伍氏這個加工點,的確算是頗爲合適的,如果把周遭控制的那幾處破民房一起買下來,估計能翻幾倍。
“拍賣的事兒,有人知道嗎?”
“提交資產證明,可以匿名拍賣,我找人代拍的!放心吧,那人也不知道是在我們名下!後續,我會跟進!”
“嗯!建好之前,都別透漏!伍氏的豪宅估計也保不了幾天了,看看有機會,就推他一把!”
至於她,以後等着被高利貸追殺竄逃睡大街吧!
“明白!這是F50一期的計劃,你看看,沒事,我先出去了!”
***
名苑的豪宅裏,伍思敏剛查完銀行卡,又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你可真是沒用!近水樓臺,你都不知道利用!現在伍家破產了!如果房子再被銀行收走,我們一家都要去要飯了!那麼大的資源,你怎麼就不知道想想辦法?他沒錢,東西呢?金銀首飾呢?一套珠寶少說也能賣個幾十萬吧!還有傢俱古董?”
“錢,錢,錢!每次開口,除了逼我要錢,你還有別的話嗎?我是您的女兒,你知不知道我過的什麼日子?有沒有問過我一句?我如果還有辦法,會眼睜睜看着伍家倒閉嗎?爸,別說這個了,你還有沒有錢,我打麻將輸了點,先拿十萬給我還點利息,幫我拖點時間,我再想辦法?”
“銀行的利息我都還不清了,家裏的傭人都辭了,我還哪有錢跟你?十萬,這點錢,你也跟我開口?”
一通電話,兩個人叫罵不休,最後全都是帶着氣掛掉的。目光一個垂落,掃到桌上一大盒各種各樣看着漂亮的純銀耳環收拾,伍思敏簡直要氣瘋了。
真是土鱉,真金不愛,愛這種不值錢的!跟鑽石再像,也就是破石頭啊!
被逼地透不過氣,她也不是沒動過把家裏衣服鞋子包包或者其他值錢的東西拿去變現的念頭,但只要一動,只怕…她就再也不能呆在這個位置了。
這一刻,她是真想再多去接點活了,至少那樣,說不定還有點外水,每月兩萬,根本不夠她消費。
但是她又看過倪朵跟傅戚籤的婚前協議,除了規定錢的歸屬,還有一套,就是婚姻期內,她要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事事請示,聽老公的話!
糾結萬分,她還是給傅戚打了個電話,還準備了一桌子好菜,想着本利的,這個月的錢得想辦法先還了。
這一天,公務告一段落,傅戚心情也少有的輕鬆,真開着車回名苑了。有時候太累,惡趣味的整整她,也挺調劑解乏的。
其實一直以來,私心裏不知道是不是還念着一點什麼,他挺希望她能知難而退、就此收手的,如果她肯承認、肯悔過,放她一條生路,也未嘗不可。
但她,卻一次次地,真讓他失望透頂了。
曾經,很欣賞她的堅毅隱忍,而今,她這撞到南牆還不知道回頭的架勢,讓他又悲又恨。
餐桌上,伍思敏做了很多菜,看得出來,也很用心,她太想取代倪朵了,反而適得其反了。
這一餐,傅戚喫得很平靜,時不時望望她,心思也有些複雜,曾經愛過的女人,最後卻卻牽手把她推向地獄,有過片刻的心軟,但一迎上她的那張假面,所有的柔善頃刻全被打消得一乾二淨。
“戚,我臉上有東西嗎?怎麼…總是看我?”
不自覺的輕撫着臉頰,伍思敏還隱隱地有些害羞,她感覺,他的眼神,透着愛意,所以,心情是有些激動的。
“沒有!只是覺得…你的臉,今天,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
這句話,傅戚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幫她當伍思敏看,臨近結局,覺得惋惜也可悲。成不了愛人,也許不能再做朋友,但也不一定非要如此撕破臉皮吧!
如果她不對朵兒下死手,他也不會對她如此絕情!
笑容一僵,伍思敏下意識地卻開始慌亂,一會兒扭頭一會兒低頭夾菜,有些不敢直面他:
“是嗎?可能在家…沒化妝的緣故!”
心虛至極,伍思敏猛然想到玻尿酸是有日期的,難道她維持的時間快到了,該去填補了嗎?開始有些習慣這張臉,她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同,所以一時間,她拿捏不準,卻明顯心慌意亂:
“那個,我幫你再加點米飯!”
起身,她快速走向了身後,原本想着再跟他要點錢的事兒,也直接忘到了九霄雲外。藉着離開緩了下神,伍思敏給他填滿了飯回來,一垂眸,就瞥到了他頸項間清晰的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