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咳了一聲,我這不也是上次被高二爺給弄怕了嗎。
那天我連夜紮了好幾個紙人,最後也沒成功把他給弄死!
唉,我嘆了一口氣,又對上黃袍道長帶有憤怒的眼神:“我這就是開個玩笑,你是不知道以前來鋪子裏的客人有多奇葩,居然要讓我幫他們扎紙人報復死人!”
黃袍道長只是冷哼一聲,沒有再跟我計較。
“小子,有沒有力氣?能不能把這棺材給擡起來?”
我愣住了:“啥?你讓我擡到哪去啊!”
他說了一聲:“自然是擡到我家中,我到時候會去給你買一些扎紙人用的材料,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扎紙人就好。”
“那你家在哪啊?”
我問了一句,他說道:“還在三條街之外的地方。”
我傻了:“不是吧,你讓我擡這麼重的棺材到三條街之外的地方去,那不得把我給累死啊?就算我和李老二一起擡那也擡不動啊。”
道長拿起手中的桃木劍敲了敲我的腦袋:“自然不是讓你直接把他擡過去!你這臭小子怎麼這麼笨,你師父就收了你這麼個榆木腦袋的徒弟嗎?”
他說罷,我就看到他吹了一下口哨,隨後就進來了一個人,那是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小夥子。
他推着一輛車過來了,是那種只有三個軲轆和一個木板組成的車。
他讓我們把棺材給擡了上去,又將三眼喪屍給裝進去。
那個小夥子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原來他是黃袍道長的一個小幫手。
“好了,你們三個人就拉着這輛車,到我家中去吧。”
黃袍道長走在前面,我們三個人拉着這輛車的繩子跟在他的後面。
他一路上都在囑咐我們要小心一些。
在路上的時候,李老二突然湊了過來。
他小聲的問我:“百歲,咱不是說要去拿那本書嗎?這咋還沒拿到那本書,就先跟着他走了!”
我瞅着他這一臉疑惑的表情,立馬低聲說道:“你懂什麼?”
“這道長顯然知道的比我們更多!我們剛纔也都找過了,祠堂根本就沒有高二爺說的那本書,我們還不如先跟着他,說不定就能分到湯喝。”
我打着如意算盤:“咱先把他討好了,他還能不幫咱一起找那本書嗎?”
李老二聽完我的話,倒是贊同道:“那行吧,反正跟着他也更安全一些。”
這條街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到處都是一番荒涼的景象。
我倒是很是疑惑,現在是下午兩點,這新王村裏面的住戶也並不少,怎麼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我不禁把心裏的疑惑給問了出來,黃袍道長卻撇了我一眼,說道:“這村子可不乾淨啊,要不是因爲這裏的房價便宜,根本沒有人願意住到這裏來。”
我聽完,一點都不覺得驚訝,這新王村我以前很少來,沒想到這裏居然還不乾淨!
等我們到了黃袍道長家中,他又讓那個小夥子去給我買了一些扎紙人用的工具。
我剛說完道長就狠狠彈了我的腦袋:“說什麼呢,要是把他給釘住了,一會兒還怎麼叫他的魂兒!”
聽了這話,我倒是疑惑的擡起頭:“叫魂兒?”
他神色凝重,說:“沒錯,我讓你給他扎紙人,就是爲了叫魂兒,只有把他的魂給叫回來,他的怨氣才能徹底從這世上消失,從此不再爲禍人間。”
這黃袍道長越說越讓我好奇他的身份!
我師父咋就在背地裏交了這麼多神祕的朋友啊!
宋叔也是,他也是!
我咋一個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我師父的親徒弟哦?
等我準備好要扎紙人,我問起黃袍道長:“前輩,您要我扎個什麼紙人?”
他沒有立刻說,而是先給我講了一段故事。
原來,這三眼喪屍生前是新王村的一個普通村民,那都是快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他出生的時候有三隻眼睛,一直被人稱作怪胎,被人視作厄運之兆。
但他的母親還是執意撫養他長大,村裏的人都不同意,覺得他的誕生不是個什麼好兆頭,執意把他們給趕出村去。
於是他母親也就被跟着一起趕了出去,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始終不願意放棄她兒子,還是將他給好生養着。
可是自從他誕生之後,村裏就頻頻發生了很多自然災害。
於是村長組織好人員,到了他們家中準備把人給打死。
他的母親爲了護他,被村民們給活生生打死了!
最後那剛滿十八的少年也沒能逃脫這樣的厄運,一起死在了破舊的木屋子裏面!
只是他的怨氣實在是太大,畢竟他是眼睜睜看着母親去世的,這股怨氣讓他慢慢將自己的肉體給重新支撐了起來。
就這樣活了一百多年!
我聽完這個故事,有一些唏噓,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看到黃袍道長拿出了一張符咒,放在了燭火上,將它給點燃,然後再把那符咒的黑灰放到了我面前的一個小盤子裏。
黃袍道長轉頭對我說道:“我要你扎一個他母親的紙人,將他的魂給叫過來!我們再將他給消滅!”
這時我卻皺皺眉頭:“可我覺得,這也不是他的錯啊!誰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呢?他雖說害了很多人,可說到底,他也是個命苦的人罷了!”
“若不是以前有人那樣對他,他又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我反而不樂意了,一動不動坐在一旁,有些不情願幫他這個忙了。
我以爲黃袍道長會咒罵我,像高二爺那樣逼迫我。
可他居然笑出了聲,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行啊,小子,沒想到你師父把你教的還挺有善心的。”
“那不如這樣吧,等他的魂魄召過來以後,讓我親自來爲他超度,讓他早日投胎做人,你覺得如何?”
我欣然答應:“行,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