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樂室裏沒有人,只有一架黑色的鋼琴,這架鋼琴在秦慕許還上學的時候就有,五年過去了還是當初熟悉的樣子。
總歸待會也沒有安排,秦慕許走到鋼琴旁,拉開琴凳坐下。
女人穿着白色裙子,側顏安靜美好,看了鋼琴一陣後將雙手放到琴鍵上方。
隋遇就在門口看着她纖細漂亮的背影,聽琴鍵在她手下泄出一陣輕盈靈動的聲音。
那位樂評家說的沒錯,這人似乎真的是爲古典音樂而生的,她甚至什麼都可以不用做,只要坐在那裏,身上彷彿就帶了一種中世紀貴族特有的清冷矜傲。
隋遇曾經無數次沉迷於她驕傲冷豔的模樣,秦慕許每一個冷淡風流的眼神都能讓他心動。
那時候的他尚且青澀,只想看愛人永遠驕傲矚目、不染塵埃,可當世事變遷,兩個人經歷了種種愛恨糾纏之後,再看着秦慕許冷淡安靜的模樣,隋遇心中卻生出一種想將她拉下神壇、跌落淤泥的隱祕衝動。
隋遇的感情向來壓抑,在過去的的五年裏這種壓抑尤爲明顯。
在極致的壓抑裏,他的愛一點點化成恨意、衝動一點點化作平靜、劇烈的情緒被燃燒成一堆堆灰燼。
直到秦慕許回國,那些已經沉寂已久的愛恨又重新變得鮮活招搖、在冷掉的死灰中硬生生燃出一朵花來。
秦慕許還在無知無覺彈着鋼琴,隋遇一步步朝她走去。
琴音在下一刻被打斷,隋遇輕輕擡起秦慕許的下巴,低頭輕輕吻了上去,那是重逢以來隋遇難得的強勢主動,幾乎將沒有準備的秦慕許吻出淚意。
隋遇確實對秦慕許一見鍾情,但他從來沒告訴過她的是,一見鍾情的地方從來不是籃球場,而是在這間聲樂室。
那是開學第一天,隋遇拖着行李箱找宿舍樓時找錯了路,走到了聲樂室外。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從那以後,隋遇生命中所有與愛情有關的情緒,都和秦慕許這個名字緊緊糾纏在了一起。
他後來加籃球社,每天和人去操場打球,都是爲了有理由去隔着大半個校園的操場,路過聲樂室的時候能不動聲色多看她兩眼。
在秦慕許答應和他在一起的那天,隋遇真的以爲他遇到了心軟的神。(ps心軟的神梗源於韓劇鬼怪,寓意戀人。)
直到後來他們爭吵、破碎、決裂、狼狽收場。
再後來和秦慕許分別的那五年裏,隋遇曾在情緒崩潰的邊緣想過,如果那天他沒有走錯路,沒能在那個夕陽裏對秦慕許一見鍾情,他的人生是不是會有所不同,他是不是可以不再經歷那些深沉晦澀的欺騙和玩弄。
他是不是也就可以不那麼痛苦。
他的人生可能會一直乏味平淡,在母親病重時可能會同樣彷徨痛苦,孤身創業時可能會一樣艱難疲憊,卻不會有秦慕許說出真相時那種好像世界都崩塌了一次的、曠日持久的茫然和破碎。
“隋遇,有一件事我騙了你。”
一吻畢,秦慕許的呼吸尚未平穩,斷斷續續在隋遇身下開口。
隋遇低頭看她,表情平靜無波,眼神卻隱隱帶上侵略性。
他知道秦慕許總在騙他,他不想聽她開口。
她爲什麼就不能乖一點呢。
??一個半小時碼一千字,這是智商正常的成年人該有的手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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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