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溼巾從張學森臉上砸下,順着掉到地上。
秦慕許穿了高跟鞋和他個子差不多高,此刻眼神睥睨地看着滿臉青腫的張學森。
張學森臉色鐵青,他出身於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骨子裏其實有些許男性沙文主義和厭女傾向。
在他心裏,所有人都是他踩着往上爬的工具人,他骨子裏除了自己誰也不愛,所有舉動都從自己的角度出發。
秦慕許長得好看家世好,能在他前進的路上提供助力,又能讓他帶出去很有面子,他便毫不猶豫去追秦慕許。
後來秦家失勢、秦慕許又同樣沒有半點他想象中的溫柔小意落魄柔弱,秦慕許在他眼中的價值便一再貶低,到最後除了那一張臉和漂亮的身段,秦慕許在他眼中已經只剩下了怨恨憤懣和年少未曾得到的不甘。
他帶着居高臨下的傲慢想要俯視秦慕許,最好能看她後悔當初對自己的漠視忽略。
可當秦慕許將溼巾扔到他臉上,又冷着嗓子讓他道歉的時候,張學森才恍然意識到,秦慕許似乎並不是自己想象裏不知世事的菟絲花豪門小公主。
秦慕許踩着高跟鞋,眼角微涼,向他看過來的時候眼底帶着和隋遇如出一轍的寒意和氣場。
秦慕許以前從不理會張學森,只是將他當成亂吠的犬,不欲和他爭吵,還平白髒了口舌。
不曾想這人反倒以爲自己怕了他,還敢動手動腳起來。
秦慕許眸光冷到極致,身上帶着前世身處高位的威壓,眼眸危險而貴氣。
張學森終於意識到了秦慕許的肆意恣睢,他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說不出話來,眼底一點點浮上恐懼。
“道歉。”
秦慕許背對着隋遇,隋遇沒能看到她危險壓迫的目光,見張學森一直不說話,心頭煩躁更甚,只以爲這人是沒被打服,他眸光一掃,聲音裏暗含着威脅。
“耳朵聾了嗎?”
兩個大佬賽着警告,臉色一個比一個冷,張學森終於顫顫巍巍地開口:“對、對不起,我腦子昏頭了,我不是故意的。”
秦慕許聞言神色未變,冷白的臉一半在燈光下,一半在黑暗裏,顯得神祕又矜貴,她脣角意味不明地挑了一下。
她身上氣勢未收,張學森擡頭看了她一眼,被女人華美豔麗到幾乎鋒利的臉龐刺了一下。
而隋遇安靜站在她身後,像是女王最忠誠的騎士。
張學森卻再也顧不上嘲諷隋遇舔狗,因爲那是他第一次直面秦慕許的冷厲尖銳。
在劇烈的屈辱和恐懼中,看着面前這個冷絕而嘲諷的女人,張學森有那麼一瞬間好像突然理解了隋遇爲什麼那麼癡迷於她。
她身上似乎真的有一種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的氣場,豔麗張揚又冷誚,當她注視着你的,會讓人情不自禁被她吸引。
秦慕許嘴角笑意極淺,眼角稍稍擡起,傲慢懶散中帶着重重壓力。
“張學森,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輕輕看他一眼,眼神厭惡而冷漠,像是在看陰溝裏的老鼠。
秦慕許:“你放心,我就算窮得上街要飯,也看不上你。”
美豔女人笑意涼薄嘲諷,張學森瞪大了眼怔怔看着她,久久說不出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