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
秦慕許攤攤手，表情很淡，看向隋遇：“你是怎麼想的？”
隋遇皺了皺眉，似乎很不理解：“她一直這樣嗎？”
秦慕許聳聳肩，清冷漂亮的側臉瑩白乾淨：“大概吧。”
隋遇：“看你怎麼想吧，我這邊無所謂，既然是秦月華做的，南城那個項目也不是非要爭。”
秦慕許愣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我只是表達一下我這邊的想法，主要還是看你的意見。”
隋遇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看得秦慕許心軟，她抿了抿脣，拿過桌上隋遇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說實話，我現在有點亂。”
秦慕許皺着眉開口，隋遇輕輕摸摸她的頭髮：“你不需要考慮鴻天，你現在的問題是，你是不是還想和秦月華緩和關係。”
隋遇並不喜歡秦月華，但還是努力站在秦慕許的角度幫她考慮問題。
“如果你還想得到秦月華的認可，那你就去紫荊公寓陪她一段時間，如果你覺得已經無所謂了，那就留在我這裏。”
隋遇說到這裏頓了頓，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但還是補充了一句：“不管怎樣，我這裏一直是你的退路。”
看着面前隋遇可靠的身影，秦慕許心中微暖，她按着隋遇給她的思路，認真去想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
“我還是想回紫荊公寓一段時間，”不過她很快補充：“但是鴻天公司這方面，你去南城以後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沒必要顧及她的身份。”
隋遇看着秦慕許，嗯了一聲。
次日中午，隋遇登上了去南城的飛機，秦慕許送的他，臨別時輕輕吻了吻他的下頜。
秦慕許在當天下午搬回了紫荊公寓，秦月華不准她把隋遇的東西帶回紫荊公寓，秦慕許便只帶了很簡單的一些行李。
紫荊公寓在京市最古樸典雅尊貴的別墅區，價值上億，秦慕許住回了原來的房間，佈局幾乎沒變過，被打掃地很乾淨。
衣櫃裏也已經放好了各種摘了吊牌的品牌高定，秦月華站在她身後看着她把大提琴放下，又坐在書桌旁的那架鋼琴琴凳上，神色恍惚。
秦慕許按了幾下琴鍵，音色很流暢。
接下來的幾天，秦慕許就住在紫荊公寓，秦月華也整日待在家裏，也不去書房，坐在客廳沙發上戴着眼鏡看文件。
秦慕許看她暗暗示好、又偏偏拉不下臉的樣子，心裏情緒複雜，也不再整天躲在臥室裏了，會在客廳看看電影練練琴什麼的。
秦月華手段不俗，因而隋遇在南城也很忙，兩人隱隱有種battle的感覺，針鋒相對。
秦慕許每天飯點會給隋遇發個消息，監督他好好喫飯，讓他把晚餐的照片拍給她。
秦慕許還抽空去找了中介，將裝修公寓的事情交給了他們，圖紙格局都是她一手設計的，她讓隋遇把公寓監控權限給了她，每天在線上遠程監工。
秦慕許和秦月華的關係也有了明顯改進，秦慕許在談話的時候偶爾會提起隋遇，秦月華最初還很反感，最後反應越來越淡，甚至隱隱有放縱的趨勢。
事情好像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發展。
“真的嗎？那你什麼時候可以回京市，公寓這兒我裝修的也差不多了。”
秦慕許眼神閃亮，心情很好的樣子。
隋遇沉吟片刻：“大概還有兩三天吧，還有些事需要收一下尾。”
秦慕許給隋遇豎了個大拇指：“誇誇隋總。”
隋遇被她的話語搞得心底發笑。
互道晚安掛了電話後，秦慕許穿着睡衣就跑到了對面秦月華的臥室。
“咚咚咚。”
晚上十點，秦月華還在工作，聽到聲響眉頭習慣性皺起，反應過來什麼後神色微怔，將工作都放在了一邊，連忙起身去開門。
來人果然是秦慕許。
她穿着自己買的買的奶白色棉質睡衣，柔軟漂亮的頭髮自然披散，皮膚白的好像要發光，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這樣的秦慕許又嬌又甜，讓秦月華想起了她小時候乖巧的樣子。
秦月華的心軟了幾分，聲音也透露出溫和：“怎麼了？”
秦慕許揚揚手機，笑容璀璨：“隋遇剛剛給我打電話說南城的事快解決了。”
秦月華看着面前神采飛揚的秦慕許，沉默了很久才輕輕開口。
“許許，”秦月華叫了秦慕許的乳名，語氣到底軟了：“你真的很喜歡他嗎？”
秦慕許彷彿從秦月華的語氣中意識到什麼，她堅定的回望秦月華，目光沉默而有力。
“嗯，我只會喜歡他一個人。”
她的語氣那麼肯定，一如少年時代般堅定，秦月華忽然覺得她灼灼的目光有些逼人眼溼的刺眼。
但她沒有避開視線，依舊冷靜地回望秦慕許。
“如果他背叛了你呢？”
秦慕許聽到這句話愣了愣，像是恍惚才意識到，秦月華當年那麼反對她和隋遇，除了那些往事之外，或許還有一部分是怕她受傷。
秦慕許覺得自己心中與秦月華有關的裂痕彷彿也在一點點癒合，不動聲色中帶着些許嫩肉初生的癢意。
但她還是搖頭否定了秦月華的話：“他不會的。”
秦月華安靜回望她，是一個母親看待女兒的眼神，溫和嚴厲中帶着些許詢問。
秦慕許：“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但是我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秦月華態度的動搖，秦慕許猶豫片刻，又接着開口：“其實我總會有喜歡的人的，哪怕不是隋遇也可能會是其他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不需要你草木皆兵地保護我，更不想被你逼着放棄什麼。”
“我只想做出我自己的選擇，不管最後結局如何，我都能接受。”
“你能明白嗎？媽媽。”
秦月華的表情幾乎就要被秦慕許那一句輕輕的“媽媽”擊破。
她依舊冷着臉，垂在身側的手卻輕微顫抖，似乎在極力壓抑情感。
很久，她才很輕地嗯了一聲。
“你繼續住在紫荊公寓吧，但我不會再插手你們的事了。”
秦月華似乎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