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就是不信你。”
沈居沅應得乾脆，鳳眸不偏不倚看向神色變化莫測的陸成鈺。
她再開口時語氣中幾乎帶了悲憫：“可皇上您看看自己，有哪裏值得信任的模樣嗎？”
世人皆知陸成鈺暴虐冷漠、手腕狠厲又醉心權勢。
他對所有人都不近人情苛刻至極，對沈居沅尤甚。
沈居沅脣邊笑意涼薄，不知在嘲諷陸成鈺還是嘲諷自己。
“就如現在，我當初救你千百次只背叛你一次，你就恨不得把我的尊嚴踩進土裏，召集所有人欺辱我傷害我，恨不得將我殺之後快。”
沈居沅原本不過想刺激刺激陸成鈺，不想到最後真說出了兩分火氣和不甘。
陸成鈺卻被她說得眉頭緊蹙，不過很快又找回了底氣，變成一副比她還要生氣沉鬱的模樣，陰鷙冷厲的眉眼間全是憤恨不平。
陸成鈺：“你還有臉提起你救我那些次？沈居沅，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那不過是你和凌王聯手來騙我信任的。”
看着沈居沅微微蹙起的眉頭，被憤怒惱恨衝昏了頭的陸成鈺卻只覺得是自己說出了真相。
他的心疼得像是在滴血，話語像是從齒縫間一個個吐出來的：“你這人慣會顛倒黑白裝模作樣，沒想到吧，朕全都知道。”
“不僅如此，朕還知道你向來暗戀陸成夜那敗家之犬，甚至願意爲了他委身於我、伏小做低。”
沈居沅的神情逐漸變得奇怪，陸成鈺卻恍若未覺。
他一口氣將憋了十幾年的話說到了底：“怎麼樣，看你妹妹和心上人成婚這麼多年，滋味很不好受吧。”
沈居沅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陸成鈺，你沒事吧？”
陸成鈺冷笑一聲：“沈家人和陸成夜在獄中已經全都交代了，我也親眼見過你三番五次與陸成夜糾纏不清，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不成？”
說完，她看着陸成鈺陰鬱的眉眼，想起上次任務她走後，這人瘋癲痛苦的下場，終於還是解釋了兩句。
“我一向與外公秦家親近，沈家人與我親情淡薄，爲了脫罪自然是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他們的話做不得數。”
“至於你說多次見我與凌王糾纏不清……”
“陸成鈺，臆想是一種病。”
陸成鈺見她表情冷靜淡漠，不禁生氣：“朕親眼見到的事情還能有假？”
沈居沅只靜靜看着他，不說話。
陸成鈺：“你十歲那年紫金宮殿外的桃花樹下，你是不是朝着陸成夜表白過。”
有這件事，但那時沈居沅或許都沒穿來，陸成夜也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小屁孩。
沈居沅覺得這人可笑得緊：“你就因爲這件小事覺得我背叛了你？”
陸成鈺似乎也察覺了她言語中的嘲諷，忍不住提高了聲調：“當然不止於此。”
他面色變了變，似乎想到了什麼，呼吸急促起來。
沈居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挑了挑眉：“還有什麼？說來聽聽。”
“你十五歲及笄之時，你給陸成夜剖白心意的書信被我見着了。”
沈居沅字跡大氣遒勁頗有風骨，陸成鈺怎麼也不可能忘記。
他也是那時候才知道，沈居沅真心喜歡的人原來是陸成夜，怪不得那些日子沈居沅總是心不在焉又暗含期待的模樣。
所有事情都串聯了起來，陸成鈺怒不可遏，看都沒看完就將那書信撕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