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宜說這些話的時候，語速沒有特意放慢，她目光緊緊地盯着秦洲的表情。
秦洲看着她，剔透的眸子中仍然是茫然先行，呆滯又疑惑的樣子讓人忍不住生出保護欲。
溫知宜這次卻不想再等他了，她等了他太多次，等他迴應、等他理解、等他走出來，如果沒有五年前那件事，她可能真的願意這樣一直這樣等下去。
但是五年前他的閃躲和迴避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秦洲或許也沒錯，他的病決定了他只能這樣。
但感情並不是都不犯錯就可以了，它還需要兩個人一起去做對的事。
但秦洲做不到，他也不願意去做。
所以溫知宜要放棄他了。
秦洲還看着溫知宜，他微微歪着頭，像是在思考她剛剛的話，柔軟帥氣的臉上全是專注，神色也溫柔認真。
他看起來無害又乖巧，身處其間的溫知宜卻只覺得疲憊。
“就這樣吧，你繼續待在你的籠子裏吧。”
溫知宜說完這句話，推開站在原地的秦洲，走了出去。
溫知宜並不害怕秦洲追上來，因爲秦洲還穿着拖鞋，自閉症都伴隨着不同形式的強迫症，比如秦洲就不可能穿着拖鞋離開房門。
秦洲果然沒有追上來。
哪怕明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可在道路盡頭回頭，看到那人站在原地無動於衷的身影時，溫知宜還是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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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後來就讓她那麼走了？”
秦洲沉默了很久，才輕輕點頭，戴着老花鏡的年老醫生沉默了一陣，又問：“是因爲你當時穿了不適宜外出的衣物，所以才讓她從你眼前走掉的嗎？”
“那是爲什麼呢？
醫生說話速度很慢，帶着循循善誘的口吻。
秦洲和他已經很熟悉了，他一點點放鬆下來：“是因爲、她不高興了。”
“嗯，你是怎麼感受到她的情緒的？”
秦洲又沉默了。
醫生：“是因爲她哭了嗎？”
秦洲搖頭，溫知宜當時看起來很難過，但並沒有哭。
醫生：“是她跟你說話時聲音變大了嗎？”
秦洲搖頭，溫知宜說話時聲音很輕，柔柔的，像水，並不大聲。
醫生又接連着問了幾個問題，秦洲都搖頭。
醫生沉默了一陣，秦洲覺得他在懷疑自己的判斷，嘴脣抿了抿，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她沒有這些表現，但我就是知道，她在不高興。”
醫生：“嗯，我相信你，但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察覺那位小姐的情緒的，你以前情緒敏感度的測試得分並不高。”
豈止是不高，事實上秦洲幾乎察覺不出測試人員的任何情緒，每次都只能通過特定的幾個表情來判斷猜測。
秦洲也知道這一點，他緊抿的脣角一點點鬆開，眼神放空像是在思考，大概五分鐘後，他纔有些茫然地開口：“我不知道。”
他表情空白了一瞬間，像是用盡力氣也填不滿答卷的差生，身上出現一種近乎於悲傷的情緒。
他只能求救般看向醫生。
年老的醫生見慣了人世悲苦，那一瞬間卻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