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溫知宜還是回了學校。
那是個週末，但溫知宜家裏在很偏僻的鄉下，距離市裏的學校有一段距離，因此她一般都留校住宿舍。
秦洲送她回去的路上，表情有些冷，頗有些不樂意的樣子。
溫知宜被那個吻弄得心神不寧，也懶得搭理他的小脾氣。
但從那以後，秦洲好像就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似的，開始無師自通地在各種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場合，偷偷湊過去親溫知宜。
他又親又舔的樣子單純又幼稚，被溫知宜推開了也不生氣，低落一陣又自顧自忘記了。
秦洲是個遲鈍慢熱不知世事的人，可溫知宜不是。
但秦洲好像天生就少一根弦，哪怕每次溫知宜都推開他，認真跟他說這樣不好，可他下一次興致上來還是會不管不顧地偷偷親上來。
溫知宜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女孩，骨子裏敏感又缺愛，來到貴族高中後本來就有些格格不入，只有在面對單純可愛的秦洲的時候能真正開心起來。
她本來就不是很堅定，秦洲陪她過生日、給她帶禮物、教她寫題，給遍了她肖似愛意的親暱和依賴。
他們像是黑暗裏彼此吸引的螢火蟲，小心翼翼碰到一起。
秦洲屢教不改，溫知宜於是也逐漸自暴自棄，不會再在他湊過來吻她的時候推開他。
那時候她是怎麼想的呢，溫知宜眼神有些恍惚。
大概是以爲他是喜歡她的吧。
秦洲那時候恰巧陪她看了幾部愛情電影，好奇地問她什麼叫做喜歡。
溫知宜解釋後，他就亮着眸子翻來覆去地說他喜歡她。
可溫知宜在那時還是時常會覺得惶恐。
因爲秦洲還是時常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管溫知宜怎麼喊他都沒有反應。
他也會因爲一點點不高興而把溫知宜鎖在家門外，讓溫知宜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他還會因爲溫知宜不陪他寫物理題，一整天都不和溫知宜講話。
那時候的溫知宜無數次想讓秦洲對她好一點，可是秦洲聽不懂。
有時候溫知宜會覺得很累，比起累，更讓她難受的還有他們兩人之間這段始終沒有清晰定義的關係。
因爲秦洲本來就不懂這些，她也愧於向一個自閉症患者討要名分，這甚至會讓她有一種負罪感。
她怕他真的喜歡上她，更怕他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她。
在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結痛苦當中，理智告訴溫知宜，她應該退回到朋友的安全距離。
可是秦洲期待又閃爍的眸子又一次次將她的底線打破。
她抗拒不了秦洲哪怕只是稍縱即逝的溫柔，於是只能催眠自己先平穩走過高考，其他的事等高考完再說。
她縱容了秦洲，可是沒有人縱容她。
秦洲的喜歡和愛意確實是限定版的，只能在他心血來潮想看看外面世界的時候，順手分給她一點點。
溫知宜卻一直到那天才知道，用那樣一種慘烈又無法收場的方式。
所以如果以溫知宜的視角看待那段時光，那無疑是人生中慘烈又晦暗的一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