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剪了,短髮比長髮難打理。我現在沒空收拾頭髮。”
“你天天五點鐘就醒了,時間一大把。”
鍾妍月沒接話,低頭吃麪。
爲悅己者容。
現在她只想把時間花在工作上。
“朵新今年很可能要跟我們樂檬打價格戰,我得想着怎麼應對。”她扯開話題。
傅既沉創立朵新的目的就是給秦墨嶺不痛快,只要傅既沉和秦墨嶺一天不和解,這種報復性的競爭就一天不止。
齊正琛覺得自己干涉過多,跟她一起沉默。
鍾妍月吃完麪,收拾廚餘。
現在喫完了宵夜,有些話有必要再重申一遍。
她倒了一杯白水端手裏,做掩飾尷尬的道具。
“之前我在衣帽間已經表明我的態度,但你好像並沒有打算跟我保持距離。因爲自從分手,我就變得特別敏感,我覺得有些話還是攤開來說比較好,免得我意會錯了你的意思。”
齊正琛靜靜看着她,示意她說。
“你現在這麼關心我,是打算跟我一起好好經營婚姻嗎?如果是,我會跟你一起努力的。”
“我得跟你說清楚,我想要的婚姻即使沒有愛情,但得有最起碼的尊重和真誠。我沒法接受你想跟我過日子,還繼續對另一個女人好。”
“也就是說,你如果想要跟我一起經營婚姻,從現在起,就不要過問許知意的任何事。如果你做不到,我們就還是像以前那樣和平相處,你繼續愛她,不要多問我的事,我忙我的事業,不會打擾你,我們做個形式上的夫妻。”
說完,她沒看齊正琛,垂眸喝杯子裏的白水。
半杯水喝下去,齊正琛還是沒吱聲,她明白了他的選擇。讓他不再管許知意的事,對他來說應該很難很難,她理解。
鍾妍月放下水杯,“謝謝你的面。”她拿上手機,去客廳找了大衣穿上。
齊正琛把高腳杯的紅酒一飲而盡,“你要去哪?”
鍾妍月:“去樓下藥店買褪黑素。”
“別去了,我拿給你。”
齊正琛去書房,把那半瓶褪黑素找給她。
鍾妍月拿着藥回了臥室,他去露臺抽菸。他在家裏從來不抽菸,今天例外,連抽了兩支。
那部電影到底還是沒看到結局。
他可以不再送禮物給許知意,但如果哪天她遇到什麼困難,他能做到不聞不問嗎?
齊正琛沒想到自己會失眠,怕吵醒鍾妍月,他不敢亂翻身,一直保持一個睡姿卻又睡不着的煎熬滋味,他今天徹底體會到了。
一直到五點鐘,他才迷迷糊糊睡着。
五點二十,鍾妍月醒來。
這段時間她到了這個時間點就會醒,吃了藥也會醒。
齊正琛睡得不深,鍾妍月洗漱好從浴室出來,他醒了。鍾妍月拿手機照明,怕光線亮,用手捂着,僅夠看清眼前的路。
他開燈,摸過手機看時間,“今天不是休息?你怎麼還起那麼早。”
“在家沒事,我去加班。”鍾妍月已經說夠了抱歉,把他吵醒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彌補。
“你接着睡吧。”
她關燈,輕輕帶上臥室的門。
齊正琛哪還睡得着,頭疼欲裂,他只是一個晚上失眠沒睡好就這麼難受,他不敢想鍾妍月幾乎天天睡不好,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起來拿了她的兩粒褪黑素喫,慢慢纔有睏意,這一覺睡到中午。
起來後衝了一個熱水澡,但沒有神清氣爽的感覺。
自然入眠和吃藥入眠根本不一樣。
齊正琛有電話進來,是人渣的電話。
他接聽:“什麼事?”
渣男伴郎:“晚上過不過來?”
“不過去了。”
“有場子?”
“沒有。在家反思。”
對方笑了聲,“你也會反思?那你好好面壁思過。”他切斷通話。
齊正琛把手機調成靜音,去書房處理工作,稍不留神就會想到鍾妍月如今的狀態。
下午他也沒出去,在家把昨晚沒看完的那部電影看完。
一個小時後,終於看到大結局。
不到六點鐘時,家裏門開了,齊正琛驚訝不已,鍾妍月居然這麼早回來。
打過招呼,鍾妍月回臥室。
齊正琛在客廳又坐了一會,什麼也沒幹,雙腿交疊,就這麼安靜靠在沙發裏,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不輕不重揉着額角。
在客廳待了半小時,他起身去臥室,鍾妍月正在衣帽間裏收拾東西。
不等他問,鍾妍月說:“我這個作息時間一時很難調整過來,已經影響到你睡覺,以後我睡次臥,枕頭和被子我已經搬過去了。”
齊正琛這纔看牀上,她睡的那側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