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惹顧翰林，從小助理這找找平衡也是好的。
於是竇凱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顯得要多嚴肅有多嚴肅，“小沫，顧少說他不要你了。”
莫小沫聽後先是愣住，接着瞪圓眼睛，兩頰氣鼓。
他剛纔就不應該幫這傢伙推車，省得現在在這胡說八道氣他。
竇凱看他這副表情沒忍住笑出聲，“不逗你了，等顧少回來知道我把你惹生氣，估計倒黴的還是我。你家顧少在前邊，別人找他說生意上的事，一會兒就回來了。你怎麼跟只河豚似的，一生氣就圓。”
如果不是知道莫小沫是顧翰林的人，他現在就要上手捏臉了。
他的示好並沒有換來原諒，莫小沫依舊氣呼呼的，像是無聲控訴竇凱的惡劣玩笑。
竇凱爲了賠不是，端了杯雞尾酒過來，“行了，我錯了還不行？給，我敬你。”
莫小沫見那杯雞尾酒呈現出冰藍色，心生親近，“真好看。”大海的顏色。
“不只好看，還好喝，不信你試試。”
在竇凱的積極推銷和顏□□惑下，莫小沫捧着杯子嚐了一小口，眼睛登時就亮了。
有一點酒的味道，但更多的還是像飲料，甜甜的，特別符合他的口味。
看他從小心嘗試，到主動添酒，竇凱趕忙攔住他，“小祖宗，這酒雖然喝着沒味兒，但後勁兒大，你酒量怎麼樣？一般菜雞隻能喝兩杯，你這都已經喝完兩杯了。”
莫小沫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只是感覺頭有點暈，但心情很好，看竇凱也記不起剛纔的氣憤了。
只是有一點，他現在很想抱抱顧翰林。
“顧翰林呢？”莫小沫把他扒拉開，腳步踉蹌到處亂撞，“我要找他。”
“不是吧，真的醉了？”竇凱一邊忙着跟在後邊扶人，一邊腸子都悔青了，原本是打算賠罪用的，沒想到把人整罪了，等顧翰林回來不得把他訓成孫子？
“小沫，你慢點，顧翰林不在這，誒！”竇凱心想自己長這麼大，就沒像現在這樣手忙腳亂過，簡直就是在哄孩子。
莫小沫可不管他說什麼，竇凱現在在他眼裏就是一隻嘴巴總一張一合的鮎魚，說什麼他都聽不清了。
他要找顧翰林，他又把人弄丟了。
莫小沫跌跌撞撞，終於成功和別人撞上，他緩慢擡頭，一眼就認出來自己撞了誰。
“顧翰林！”莫小沫開心的喊道，手腳也不老實，直接撲進顧翰林懷裏，雙手勾住他的腰，活像只八爪魚，撕都撕不下來。
顧翰林：“……”
不用問都知道小笨蛋已經變成小醉蛋了。
顧翰林擡眼，看向竇凱的眼神很尖銳，“你讓他喝酒的？”
小笨蛋的脾性他還是瞭解一些的，沒有人攛掇不可能想起來喝酒。
竇凱心虛的笑笑，“我，我也不知道小沫酒量這麼少，就只讓他嚐了兩口。”
在顧翰林的眼神攻勢下，竇凱自覺認慫，“喝了兩杯。”
顧翰林深吸一口氣，扯不開人只好任他抱着，“你抱着我，我們沒辦法回家。”
莫小沫似乎是聽懂了，鬆開一些力道。顧翰林趁這個機會，把人架起來，半抱半托着往外走，臨走前不忘說一句，“以後別什麼都餵給他，都把人教壞了。”
竇凱望着兩人背影，心裏更加委屈了，明明是顧大少自己把人往俱樂部帶的，到底是誰教壞他啊。
酒品是個玄學問題，有人喝醉了變傻，有人喝醉了變瘋。而莫小沫作爲一條醉魚，喝醉後最凸出的表現就是特別特別粘人，只粘顧翰林一人。
把他抱上車，他也不能離開顧翰林一時片刻，整個人幾乎是掛在顧翰林身上一樣，直到被抱進房間都維持着要抱抱的姿勢。
顧翰林把人放到牀上，無奈莫小沫就是不撒手，不僅自己躺下了，連帶也把他拽倒在牀。
兩人滾作一團，場面一度十分引人亂想。
莫小沫心滿意足扒在顧翰林身上，時不時的用腦袋蹭一蹭。
眼看西服遭受到莫小沫的毒手，顧翰林黑了臉，“鬆手。”
清醒的莫小沫哪有這麼勇，但是醉酒的他膽量大的很，不僅抓着人不放，還得寸進尺把人家放抱枕，就差整個人趴上去了。
“再不放手，就把棉花糖丟去健身房。”
顧翰林用這個嚇唬他百試百靈，可今天不是清醒的莫小沫，一點作用都不見。
莫小沫側過身，胳膊摟住顧翰林的腰，和他躺成並排，眼睛都睜不開，聲音裏鼻音濃重，一聽就不清醒。
“顧翰林，別鬧了，睡覺吧。”
顧翰林：“……”到底是誰在鬧？
然而莫小沫已經沒有再給他爭辯的機會，腦袋一歪睡過去了。
顧翰林頭一次發現莫小沫的力氣大的驚人，他沒有扶過喝醉酒的人，心想難道人喝醉了都會力氣變大？
想着想着，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着睡過去了。
一夜無夢。
清晨，陽光細細碎碎傾灑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莫小沫被一道光斑晃醒。清醒後的他目光呆滯的愣了大約三秒鐘，零散的記憶才涌入腦海，連接成串，莫小沫瞬間漲紅了臉，恨不得埋進被子裏自閉。
他昨晚不僅喝醉了，還耍酒瘋。
要不還是趁着顧翰林沒醒，他趕緊找個地方避避風頭。
莫小沫輕手輕腳爬起來，生怕吵醒顧翰林，可當他無意瞥見身邊人的睡顏時，突然停止了動作。
他的手機裏有管家和趙姨的照片，連棉花糖的都有，唯獨沒有顧翰林的。
莫小沫藉着宿醉後的膽量，悄悄摸過手機，特意將閃光燈關上。
偷拍成功後，他盯着手機屏幕，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在笑什麼？”
莫小沫瞬間收斂笑容，把手機放在背後，連連搖頭，“沒什麼，嗯，沒什麼。”
顧翰林瞧一眼他身後，沒有讓他把東西交出來，也很難得沒有追究醉酒的鬧劇。
他昨晚睡得很沉，已經很久沒有睡的這樣好過了。
他向來是有潔癖的，更不可能讓人抱着自己睡，與莫小沫同牀那幾次已經是破例，只是沒想到本應該引起他厭惡的舉動反倒歪打正着讓他睡了個好覺。
顧翰林第無數次疑惑的打量莫小沫，實在琢磨不出來眼前的青年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能夠讓自己一再打破固有的習慣。
“起牀，喫早餐。”
見顧翰林沒秋後算賬，莫小沫鬆一口氣，保存好剛拍的照片，屁顛屁顛跟在顧翰林身後。
等到餐桌上，莫小沫發現自己跟前的湯和顧翰林跟前的顏色不一樣，“劉叔，這是什麼湯？”
管家熟練的回答，“您這是補氣養身加醒酒的。”
莫小沫再一次懷疑魚生，醒酒就算了，難道喝酒還耗費氣力了？
“那他那碗呢？”
管家咳嗽一聲，“是加味蔘湯。”
莫小沫還想繼續追問，立時被管家岔開話題，這件事就這麼糊弄過去了。
等顧翰林回樓上處理遠程公文，管家才小聲爲莫小沫答疑解惑，“少爺那晚是十全大補湯。”
莫小沫這下更加費解了，顧翰林身體不好嗎？可他覺得很好啊，難道是有什麼隱疾？
應顧翰林的規矩，莫小沫把咖啡送到他的臥室，看到顧翰林在專注工作，小心謹慎，不想打擾他，結果沒等走出兩步就被叫住。
“你坐對面等我一會兒。”顧翰林擡了下眼，只一下又低下去看公文。
顧翰林是坐在沙發上的，莫小沫瞧一眼對面，就只有牀了。
他橫跨幾步，乖慫乖慫的坐在牀邊沿，顧翰林讓他等一會兒，沒想到遠程會議一開就是半天，他除了去衛生間外就是堅持坐在牀上等顧翰林，等來等去天就黑了。
當顧翰林合上筆記本電腦的那一刻，莫小沫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等待指示。
結果顧翰林沒讓他做飯也沒讓他整理文件，而是盯他半天，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喫飯，洗澡，然後回來。”
莫小沫一時間有點反應遲鈍，讓他晚上過來幹什麼？送水？
顧翰林看他又開始犯呆，多加一句，“今晚你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