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萌萌坐在她旁邊，盯着水杯看。
顧傾城轉過頭，“你怎麼不理我？……武萌萌？”
“……你叫我？”武萌萌渾身一驚，大夢初醒般看着顧傾城，道：“什麼事？”
顧傾城打量她一會兒，道：“你最近心不在焉，又和香香吵架了？你們兩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都不累嗎？”
武萌萌看着水杯，愣愣道：“習慣了。你剛問什麼？”
顧傾城歪頭道：“我啊，喜歡上了一個人，單相思。”
武萌萌認真告誡道：“單相思最慘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人談戀愛，忘記他！”
“忘不掉。”顧傾城又振奮精神道：“我是不是太悲觀了？誰說一定是單相思！”
武萌萌嘆了口氣：“老大，你確實怎麼說呢？套用嘉妹的話，死腦筋，有點兒蠢。”
“嘿，陌商羽。”
陌商羽從教學樓出來，被顧傾城從身後叫住，她笑道：“請你喫飯。”
最近，陌商羽參加了學院競賽項目，又忙又累，幾天不見顧傾城，心浮氣躁的感覺減輕了不少，就真信了玉兔的話。當下看到顧傾城又出現了，先怕起來，拒絕着：“不用。”
顧傾城看他臉色寡淡，斟酌道：“你……爲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冷淡。”
“你想多了。”
見他快步走遠，顧傾城愣了，追上去，換上笑臉道：“請你喫飯你不去。那你請我？之前的攝影比賽我讓你名滿慶大，難道不應該感謝我？”
“我不喜歡和不熟的人一起喫飯。”
顧傾城看他的臉色，還以爲他會說‘不認識的人’，還好只是‘不熟的人’，“算起來，我們一起喫過兩次飯，一回生二回熟，很熟了，走吧。”
陌商羽無言以對。
兩人來到綠衣餐廳，陌商羽很快點好，隨後就看着顧傾城拿着菜單一頁頁翻看。
她問道：“我可以隨便點吧？上次只吃一口，都沒嚐出來鹹淡。”
“嗯。”陌商羽看了她，點了點頭。
顧傾城臉上立刻浮現出笑容，知道他大方，也不客氣，把看起來好喫的菜點了幾道。
陌商羽看着她報出一長串菜名，“你喫得完嗎？”
顧傾城道：“喫不完就每樣嘗一口。你這人陰晴不定的，趁現在有機會，嘗一嘗。”
“隨便。”
“你爲什麼每次都點一樣的菜。”
“習慣了。”
顧傾城想了想，道：“我們一起嘗每道菜，好不好？你嘗這半邊，我嘗這半邊，很衛生。”
“爲什麼。”
“你第一次喫這道白灼菜心是什麼時候？”
陌商羽認真的想了想，“記不清。可能小時候。”
顧傾城單手撐着桌面，說道：“總之有一天你家裏的餐桌上出現了一道白灼菜心，然後你嚐了口，從此，你們的緣分就開始了，直到它慢慢變成了你的習慣。所以，總要有個開始，給每道菜一次機會，你才知道哪道菜會陪你走過時間，變成特別的緣分。”
顧傾城將新上的菜擺在他面前，鼓勵道：“試試怎麼樣？”
顧傾城覺得自己有些敏感，就好像他再次拒絕了自己的心意一樣，轉念笑道：“沒關係。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給它們機會。我自己喫。”
她吃了幾口菜，忽然道：“你跟莫玲玲現在進展怎麼樣？”
陌商羽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就那樣。”
顧傾城擡起頭，說道：“那你……”她問不下去了，因爲她看到莫玲玲正走過來。“嗨。”
“嗨。好巧。”莫玲玲笑着打了聲招呼，“只有你們兩個喫，點這麼多菜嗎？”
陌商羽狀告道：“她點的。”
顧傾城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一不小心點多了。你來喫飯嗎？”
莫玲玲笑道：“嗯。我給他發消息沒有回，就想着來餐廳看能不能碰見。沒想到這麼巧，你也在。”
顧傾城臉有點熱，道：“正好點多了，你要是不嫌棄，坐下來一起喫。”說着，往裏面挪了一個位置。她本來坐在陌商羽對面，兩人都在外側的座位上。
“好啊。”莫玲玲欣喜道，對陌商羽說：“你讓一下，我想坐在裏面。”
陌商羽愣了一秒，不明白她爲什麼要坐在裏面，微微皺眉，還是站起身，讓她進來。又坐下，繼續喫飯。
她們離得很近，但是他喫得很好，沒有喫不下，也沒有噁心嘔吐之類的反應。顧傾城怔了怔，低頭吃了口飯。
莫玲玲叫來服務員，點了和陌商羽一樣的菜和飯。
剩下的那幾道菜，只有顧傾城一個人喫。
莫玲玲坐下之後，顧傾城便悶頭喫飯，不說話了。陌商羽覺得奇怪，看了她幾眼，道：“不好喫嗎？”
顧傾城頭也沒擡：“好喫，這道麻辣兔肚合我口味。”
“你口味很重。”莫玲玲道。
顧傾城道：“嗯。我喜歡喫麻麻辣辣的。……你們倆都口味清淡。”
“我倆還真吃不了麻辣的。不過我們喫這道菜也夠了，不習慣喫着這道菜又想着那道菜，非要去喫不適合自己的菜，只怕腸胃也會受不了。”莫玲玲笑道。
顧傾城看了看陌商羽，道：“你是不是一旦習慣了喫一道菜，就永遠不會嘗試別的菜了？”
顧傾城看這自己，眼底又深又暗，陌商羽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沒見過他喫別的菜。”莫玲玲急道。
顧傾城莫名有些惱火，“不好意思，我沒問你。”
莫玲玲被懟了一句，沒說話。看到她突然生氣，陌商羽沒想到是因爲什麼，老實的問：“你怎麼了。”
顧傾城坐直了身子，“當着玲玲的面，我想確認清楚。我做不到我們的關係繼續糊里糊塗不清不楚的。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如果你喜歡我，我們就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我不再糾纏你。”
莫玲玲沒想到她真的承認了，看着她，心裏緊張的要命。
所幸，陌商羽沒有考慮太久，莫玲玲覺得再多一秒自己就會猝死，她聽見他說：“我…不喜歡你。”
顧傾城眼裏最後一點光也消隱了。莫玲玲聽見，她啞着嗓子說：“好。以後我不再糾纏你。”
太好了！莫玲玲心裏唸了一句阿彌陀佛。往嘴裏巴拉了一大口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