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打了一份飯，喫幾口卻沒了胃口。“我不是不給萌萌證明，而是……而是那天晚上我們沒在一起。”
“誒？瞿苟不是說……”
“他知道什麼。”香香不屑道：“他那點兒齷齪的心思我早就看出來了。我和萌萌吵架不是因爲他。”
“你和萌萌最近是不是有矛盾。”顧傾城想到這些日子，很少看到他們倆兒在一起，像是在鬧矛盾，顧傾城試探問道：“是因爲錢樂雅？”
香香猛地放下筷子，擡起頭不悅地看着顧傾城，語氣變得更差，“怎麼突然提起一個死人。”
幾乎下意識的顧傾城立刻蹙起眉頭，明明事情只過去了三天而已，但是幾乎沒有人再提起錢樂雅，偶爾有同學會當坊間奇聞賣弄談起：“這件事你都不知道啊！那個女的死的可慘了，就前幾天在文學院後邊那個廢倉庫……”
不知道是她生前名聲太差，連個關係好些的朋友都沒有，還是人們本來就如此涼薄，她現在竟然只得到個“那個慘死的女生”這樣平常又特殊的記號。
顧傾城態度不再委婉，單刀直入道：“萌萌不就是因爲這件事才被帶走的嗎？她們之間有什麼隱情。”
“你懷疑萌萌？”香香直勾勾盯着顧傾城的眼睛，顧傾城臉色平靜沒回答。
他突然嗤笑出聲，靠向椅背，“顧老大，你裝的挺深啊，我還以爲你們姐妹情多深厚，誰知道你完全不相信她。”
顧傾城冷笑一聲，“彼此彼此。我也以爲你和萌萌感情深厚，沒想到大難臨頭見死不救。我和她感情淺也就罷了，香香，你作爲她的男朋友，你這麼做良心不痛嗎？”
香香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他移開視線，往前直起上身，眼神依舊不耐煩，卻沒有起身離開。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他擡起頭道：“我已經跟她分手了。她的事我不想再管，也管不了。”
心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們分手，顧傾城多少也猜到了，只是最近萌萌幾乎總是和錢樂雅混在一塊，不提香香，大家也都默契的沒有揭開真相。所以此時聽見香香這樣說，她並未覺得過分驚訝。
“理所應當。既然分手了，她的事以後我們儘量不來打擾你。”顧傾城這樣說着，視線依舊落在他臉上。
香香的目光梭巡在顧傾城臉上，過了一會兒無奈道：“你看我也沒用。她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你好像很討厭錢樂雅。”顧傾城抱着胳膊說道。
“煩她又怎樣？”香香似乎瞬間有些生氣，“沒什麼好隱瞞，就算她活着，我也這麼說，我非常煩她。她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
顧傾城問道：“什麼樣的人？”
香香煩躁的偏過頭，眼神陰沉，“什麼人？那我只能實話實說，她那種敗類死了相當於造福人類。”他冷笑一聲，“聽說她死狀很慘，真是活該！”
聽到這種惡毒的評價，顧傾城依舊沒什麼表情，繼續問道：“她和萌萌之間有什麼過節？”
香香猛地站起身，“過節？呵，輕描淡寫的兩個字。這樣形容的話，跟她有過節的人可太多了。你對那個死人有什麼興趣我不管，但是我沒興趣，我也不想摻和。萌萌的事……我幫不上。”說罷他轉身離開，餐具也沒收。
顧傾城也跟着站起身，卻沒打算追他。
香香走了幾步，扔下一句話，“她們以前同一所高中。”
看着香香背影，顧傾城陷入沉思，錢樂雅和萌萌居然是高中同學，這一點她從未聽兩人提起過。如果她們是高中同學，關係卻如此彆扭僵持，或許她們在高中時期發生過不愉快的事。
但是就像她和雲翳那天在教學樓裏聽到的，她們兩人一起做着什麼事情，而且是不好的事情。而那些人應該就是香香口裏和錢樂雅有過節的對象，也許兇手就隱藏在他們裏面。
顧傾城擡起手到胸前，手腕上綁着她送給自己的皮筋，皮筋上的小熊依舊沒心沒肺地在笑。
出了餐廳，顧傾城打給瞿苟，本想叫他一起去警察局，沒成想他已經先跑去警察局了。顧傾城只得一個人過去。
警察局外，瞿苟正在路邊徘徊。顧傾城聯繫他的時候，他剛到警察局外面，便決定等顧傾城來了再一起進去。
此時警察局審訊室裏面，武萌萌正在接受審訊。審訊她的人是正是冷隊。
顧傾城在路上收到陌商羽發來的消息：“我買了奶茶，西柚和芒果味道，你在哪兒？”
這幾日除了上課，她滿腦子都是錢樂雅的事，似乎好久沒見陌商羽了，“萌萌被警察帶走了我要去警察局”
又發道：“想喝奶茶可是我不知道回來什麼時候”
“你自己喝吧”
陌商羽：“我陪你。”
顧傾城：“不用了你好好午休我和瞿苟一起去”
手機那邊沒了動靜。
到達目的地，顧傾城招呼瞿苟兩人一起進入警察局。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男警官，他正視兩人，開口道：“兩位同學有什麼事？”
瞿苟看着他，用胳膊碰了碰旁邊的顧傾城，“是他，給我們做筆錄的魏警官。”
顧傾城又仔細看了看，沒什麼印象，撓了撓頭，想到正事，略顯焦急道：“魏警官您好，聽說武萌萌被帶到這兒了，你們找她有什麼事嗎？”
問完這句話，顧傾城覺得自己有些白癡，連旁邊的瞿苟也露出了略微不可思議的表情，來警察局還能有什麼事？難不成被請來喝茶？
魏警官卻不像瞿苟這般沒城府，心裏想什麼從臉上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看起來沒有比瞿苟大多少，甚至有些娃娃臉，可是面色從容鎮定，平白生出些許歲數，顯得威嚴可靠，“請武萌萌同學過來，是因爲有些案情細節要和她確認。你們不必過分擔心。”
“那她啥時候可以走？”瞿苟急急問道，“你們要問她什麼？萌萌肯定不是兇手！”
魏警官仔細看了瞿苟幾秒鐘，“我們只是找她來了解情況，瞿同學不必擔心。你們還要上課吧？你們先回學校，有情況我們會通知你們。”
“我不走，我就在這裏等她。”瞿苟信誓旦旦道，語氣很不友善，好像警察非法囚禁了萌萌一樣。
顧傾城清楚了狀況，放下心來。她正要安撫瞿苟，突然大廳右側的走廊裏走過來一名女警官，只見她面色有些凝重，這女警官走近，認出來瞿苟兩人，眼神略過驚訝猶豫的表情。
“王警官，萌萌在哪裏？你們問完話了嗎？”瞿苟看到她過來，趕忙問道。
王警官視線掃過他，卻沒有回答，只是眼神交匯，然後看向魏警官，示意他到一旁說話。
魏警官見她神色有異，立刻跟她走到走廊裏面。
“審訊有結果了嗎？”魏警官問道。
王雪面色凝重，直視他道：“武萌萌認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