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宜頷首,目送他離開。
走出包廂時,沈嘉陽還貼心地爲兩人把門帶上。
他是真信了程燃說的話,以爲兩人有急事要談。
沒有第三個人在,包廂裏安靜下來。
簡宜心知肚明程燃說有急事找她,只是藉口。
程燃則是忽然想起沈嘉陽和簡宜在酒店門口的那一段視頻。
她裹着浴巾,讓沈嘉陽進房間。
而他昨晚去敲簡宜房間門,她穿着浴袍,卻只給自己開了一條門縫。
這種區別對待,讓他沒辦法說服自己冷靜下來。
或許,沈嘉陽和她關係,遠比自己和她還要親密。
不然,沒法解釋爲什麼沈嘉陽抓住她的手腕時,她卻沒有掙開。
想到這個可能,程燃咬了咬牙,繃緊下頜。
目光直勾勾盯着簡宜,眼底沉鬱。
簡宜被他看得心生疑惑,也低頭看自己一圈,沒發現不對勁。
“你……”她剛說出一個字,程燃忽然捉住她的手腕,從桌上抽出兩張餐紙,細細給她擦了一圈。
“你手上有灰塵,我替你擦擦。”
簡宜:“……”
她很少有被人噎得無語的時刻。
但今天,不過短短几分鐘,她已經兩次無話可說。
聽說男人在喫醋時行爲會變得反常幼稚,簡宜淺淺一笑,看着程燃將擦過她手腕的餐紙團成團,扔到包廂內的垃圾桶裏,忽然問:“程燃,你是在喫醋嗎?”
她雖是笑着,但聽似平和的語氣中透着些許冷淡。
而冷淡之下,藏着疏離和試探。
一旦他回答是,她會立即結束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曖昧遊戲。
但他不想騙她。
“我在飯店訂下包廂,本想請簡老師喫個飯,上午給簡老師留了言,下次後又去酒店請人,沒想到還是慢一步,被人捷足先登。”程燃也一笑,語氣稍顯吊兒郎當:“事關男人尊嚴,我能不醋?”
這番話,最後那一句前半句是假,後半句是真。
他喫醋,與男人的尊嚴無關。
但他表情過於輕浮,簡宜就全當是假的。
沒有認真就最好。
簡宜心裏鬆口氣,奇怪的是心情卻輕鬆不起來。
反而生出一絲不悅。
剛纔程燃那一拍,是在向沈嘉陽表露他對她的所有權。
她只當自己是在不滿程燃這一行爲,因而沒有細究這一絲不悅的來源。
“上午在寫劇本,我沒看手機。”簡宜淡聲解釋。
她摸出手機看一眼,上午九點多的時候,果然看到程燃給她發來一條消息。
【我在飯店訂了包廂,中午一起喫飯吧?】
這也是兩人加上好友後,他發來的第一條消息。
“我知道。”程燃點點頭,“初姐說過,你寫劇本時,基本會處在失聯狀態裏。要找你,得親自去你家。”
他往後靠着牆,手垂在身後,有一搭沒一搭敲牆面,有些懶洋洋的說:“簡老師這麼忙,什麼時候能抽出空給我推薦幾部能提升技巧的好片子。”
和他平時在人前的客氣禮貌,差距太大。
簡宜心裏一動,慢慢地道:“有實踐的機會,何必捨近求遠去看片子。”
程燃頓住,與簡宜目光相撞。
簡宜不避不讓。
程燃呼吸一沉,重新捉住她的手腕。
簡宜沒掙扎,由着他。
但目光卻略微往下偏移幾寸,停在他微滾的喉結上。
她輕咬了咬脣,
程燃用力一扯,拽她入懷。
伸手扣在她頸後,低頭覆了下去。
程初從洗手間出來,在飯店的露臺小院離晃了幾圈,覺得簡宜和沈嘉陽應該談得差不多了,才轉身回包廂。
包廂關得嚴實,她用力推開,腳步剛往裏踏一步。
一擡眼,登時愣在原地。
包廂裏,程燃背抵着牆,頭往上仰起,露出秀頎的脖頸,任由被他摟在懷裏的簡宜肆意噬咬叼啄。
這姿勢,竟然是程燃被簡宜按在牆上親。
“你們……”
不是,沈嘉陽人呢?
怎麼突然就變成程燃了?
程初正懵着。
程燃忽然側頭,看她一眼。
目光冷冽。
“打擾了。”程初往後退一步,冷靜道:“你們繼續。”
門重新被關上。
但懷裏的人卻停下了。
程燃垂着眼看她,啞聲說:“不繼續?”
簡宜反問他:“還繼續?”
讓程初知道她和程燃曖昧不清是一回事。
但被程初當面撞破了,卻哪還提得起興致。
“你聽沒聽過一句話?”
“什麼?”
“褲子都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程燃沉聲說,眼中情·欲未褪:“不上不下的卡在這,你不難受?”
簡宜突然發現程燃這人其實有點痞壞。
並不是平常表現出來的那麼正人君子。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推開程燃,往後退兩步,一本正經地說:“我不難受。”
程燃咬了咬牙根,別有深意地看着她,哼笑一聲,“行,簡老師今天又教了我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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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娛樂八卦社的那一男一女兩個娛記,正坐在大堂一個僻靜的角落裏。
這個位置,斜對過去,正好能看見包廂的門。
程初離開後,包廂門就沒動靜了。
“製片人站在門口幾秒又退出來,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女娛記壓低聲音,語氣裏有藏不住的興奮。
男娛記則是有些可惜,“就是沒親眼剛纔程燃進包廂後是什麼場景。”
女娛記捂着嘴樂了下。
兩男一女,現任逮前任,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個修羅場。
“你說這簡宜和沈嘉陽是不是真有點什麼?”女娛記問,“不然沈嘉陽能千里迢迢從北市趕來看她?”
娛樂八卦社在圈裏頗有人脈,簡宜和沈嘉陽深夜酒店幽會的視頻被爆出來的當天,就從同行口中得知,這兩人關係清白,在酒店裏什麼也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