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沒有吻戲是什麼意思?
程燃難得一愣。
鬱小谷也好奇地望着霍江。
“這場戲主要是講重逢,加個吻戲是錦上添花,沒有也不影響劇情,適當留白反而更能引發觀衆的腦補和想象。”霍江說。
鬱小谷聞言,心裏悄悄鬆了口氣。
但輕鬆之餘,又有些遺憾。
爲了這場吻戲,她從一週前就暗暗在準備,打印了一張程燃的照片,貼在兔子玩偶的臉上,每天睡前都要閉着眼睛親上去,好克服自己與異性親密的恐懼。
這事被助理髮現,還誤會她在暗戀程燃,她好說歹說才解釋清楚。
現在忽然說不用拍了,她心裏自然難免遺憾。
程燃似是想起什麼,問道:“這場戲改了,簡老師知道嗎?”
霍江哼笑一聲,沒回答,只說:“趕緊對一遍臺詞,準備拍攝。”
這場戲減去吻戲後,拍得很順利。
程燃和鬱小谷進入狀態非常快,一條就過了。
之後又轉場拍攝其他的戲份,也異常地順利,基本都是一條過。
以至於霍江把後面兩天的戲份都壓在這一天拍攝。
當天下午收工時,霍江便宣佈學校所有戲份都拍完了,明天放一天假,後天要換大場地,回到海城市區拍季修白韓笑兩人工作後的戲份。
這也就意味着,拍完那十多場職場戲,這劇就殺青了。
劇組衆人都歡呼雀躍,收起機器設備的動作都輕快起來。
程初見大家開心,便也笑着說:“今晚我請客,提前感謝大家這兩個多月的辛苦和付出。”
“程製片大方!”
也就是到喫飯的時候,袁新翰都捨得從酒店裏出來了,但程燃依舊沒看見簡宜,他去問程初,才知道簡宜在昨天下午離開後,就回酒店收拾行李走了。
不是回海城市區的家,而是回北市了。
程燃愣了愣,“走得這麼急,她家裏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程初看着程燃的目光有些複雜,“她只說要釐清一些事情。”
至於釐清什麼事,簡宜沒細說。
但程初也能猜出一個大概來。
不是劇本的事,就是感情出了問題。
程初還記得當初在天台上,簡宜輕飄飄說出來的那句“玩玩而已哪會當真”,現在纔過去多久,簡宜心裏就亂了分寸。
“上午那場重逢戲之所以沒有吻戲,是因爲昨天簡宜主動找霍江要求刪減的。”程初說,“簡宜對自己的劇本一向嚴謹認真,除非有不可抗拒的原因,否則絕不輕易刪改戲份。當初方昊讓她改戲,她和方昊吵紅臉,險些斷交。昨天,是她第一次無緣無故改戲。”
或者準確地說,不是無緣無故。
而是因爲程燃。
-
簡宜在北市待了一週。
這一週裏,她陪了父母去北市郊區的避暑度假山莊裏待了兩天。之後她和父母一起回顧家,陪外婆逛商場,陪外公垂釣,還要陪舅舅舅媽打高爾夫球。
總之,這一週她忙得跟陀螺似的,刻意讓自己不看劇組的消息,卻總在分秒之間的空閒裏,不受控制地走神,想起程燃。
只用了一週,她就確定自己是真的對程燃動了心。
於是她訂了第二天回海城的機票。
當天晚上,程初給她發消息:【明天程燃殺青了,你回海城參加晚上的殺青宴嗎?】
簡宜想製造一個驚喜,便沒有說自己已定了明天下午的機票回去,只回複道:【還有點事情,應該趕不回去了。】
後來臨睡前,程燃也給她發消息:【明天我殺青了。】
她回:【恭喜。】
程燃:【簡老師不回來爲我慶祝嗎?】
還附了一個貓貓可憐的表情包。
簡宜:【趕不及。】
言簡意賅的三個字透着一股冷淡,簡宜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先睡了。】
隔了好一會兒,程燃才發來兩個字:【晚安。】
次日在北市機場候機時,簡宜翻了翻劇組羣的消息,找出今日拍攝的片場地址,隨後打通海城一家花店的電話,提前訂了一束花。
落地海城後,簡宜先去花店取花,便徑直打車去片場——海城的一個知名攝影棚。
程燃這天不在狀態,拍攝很不順利,最一後場戲甚至遭到連拍十來條都不過。
一貫好脾氣的霍江忍不住沉下了臉,讓程燃休息半小時調整狀態,先拍鬱小谷的個人戲份。
簡宜到片場時,劇組正好在拍鬱小谷的戲份。
因爲前面程燃拍戲不順,整個片場的氣壓很低。
明明是六月酷暑,卻硬是讓人覺得冷颼颼的。
簡宜的出現,讓劇組衆人驚訝了一番,但覬覦霍江的臉色,沒人敢開小差,也就幾個暫時沒什麼事做的助理能分神和她打招呼。
其餘人則朝她瞥去一眼,又立刻收回了目光,投入工作中。
簡宜也沒想打擾他們的拍攝,走到休息區那邊。
袁新翰和趙一淮正排排坐在摺疊椅子上,大眼瞪小眼,時不時重重嘆口氣,唸叨一句:“這個時候只有仙女下凡才能拯救他了。”
這兩個活寶,愁容滿面的樣子實在罕見,簡宜不由得有些好奇:“怎麼了你倆?”
她轉眼看周圍一圈,沒看到程燃,又問:“程燃呢?”
趙一淮一拍大腿:“哎喲我的媽,仙女真下凡了。”
袁新翰則躬身伸手一指,作出一副請的姿態:“程燃在化妝間,前邊直走左轉盡頭那間就是。”
簡宜挑了下眉,“先說說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感覺劇組的氣氛不對勁。”
袁新翰說:“不知道程燃今天哪根筋搭錯了,拍戲不在狀態,一直ng,把霍江惹毛了。”
“咱們霍導把他發配化妝間半小時,此刻他正在裏頭面壁思過呢。”趙一淮捏着嗓子道,“簡老師,您快去指導指導他,給他講講戲,好把最後一場戲順利拍完。要不然晚上這頓殺青宴咱們是喫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