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驍先是微微鞠躬,平靜開口:
“感謝各位領導的擡愛。但是,我們還是決定進入票選。不爲別的,就是讓全國網友,還有各位領導知道,你們沒有選錯人,蘇慕雅她是靠自己的能力參加中秋晚會的。”
郭驍看了張天蘭一眼,淡淡的冷笑:“免的有些人說閒話,無辜抹黑別人!”
張天蘭臉色陰冷,沒有說話。
一名領導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郭驍站了出來,微笑着說道:“在慕雅表演之前,我有首詩詞,想要讓大家評判一下。”
“詩詞?”
總導演徐方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從兩人進門後,大多數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着蘇慕雅,甚至連女性領導也不例外。
只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總導演徐方。
他只有在蘇慕雅進門的時候,他的眼神驚豔,深深地看了一眼。
但是,大多數的時候,他的目光都饒有興致的落在郭驍的身上。
這自然不是他有什麼特殊的癖好,而是因爲他是一位資深的詩詞愛好者。
這些年來,他賺了許多錢,但是大多數錢,都用在購買古代詩詞真跡上面了。
而且,他還是九州詩歌協會的榮譽會長,整個協會,幾乎都是他在養着。
自從他知道了悔處寫的那首【生如夏花】後,他便驚爲天人,對悔處十分的佩服。
他當天晚上,幾乎沒有睡覺,一直在翻來覆去的讀着這首詩歌,越讀越是佩服。
甚至,他還連夜把這首詩歌抄寫了一遍,掛在了自己的大廳牆壁上,以便隨時鑑賞。
本來,他打算儘快啓程,去找到悔處,和他見上一面。
恰在那時,上面的任務派了下來,讓他當這次中秋晚會的總導演。
這可是大事,徐方自然不敢任由性子,只能把這個念頭深深的埋在心裏,等待晚會結束後,立即啓程和悔處見上一面。
誰知,晚會還沒有開始,他竟然主動來了京城,今天能見到悔處,徐方終於打成了自己的一個願望。
不僅如此,悔處竟然要在這裏念一首詩,徐方想到悔處寫的那首【生如夏花】,對悔處要念的詩詞,無比的期待。
張天蘭看到興奮起來的徐方,臉色不由變了起來。
“該死的,我怎麼忘了這一茬了!這個老東西,視詩入命!悔處要念詩詞的話,豈不是正好戳到他心坎裏去了。”
她冷聲道:“不要浪費時間,直接讓蘇慕雅演唱即可。”
郭驍冷笑一聲,攤手道:“那好吧,我就不念了。”
他之前可是也聽過關於徐方的傳聞,自然不怕他不上鉤。
徐方臉色大變,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雙眸冰冷的看着張天蘭,冷聲道:“張天蘭,我纔是總導演!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決定了!”
張天蘭臉色難看,忍着怒氣,說道:“抱歉,導演。我只是不想耽誤時間。”
“哼,什麼叫耽誤時間?”
徐方朗聲說道:“在古代,每逢中秋佳節,都會舉行詩詞大會,衆多百姓都會踊躍參加參加。不知有多少千古名句,都因中秋佳節流傳至今。
“悔處小友,你讀吧。你那首【生如夏花】,我非常的喜歡。很期待你接下來的詩歌。”
徐方臉色柔和,微笑着對郭驍說道。
“多謝導演。”
郭驍微微鞠躬,然後調整情緒,淡淡的說道:“這首詩詞的名字,叫【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僅僅是兩句,在場的所有領導瞳孔驟然一縮,身上的汗毛豎了起來,皮膚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嘶……”
徐方臉色更是驟然漲紅,雙手緊緊抓住桌子,拼命的大口呼吸起來。
郭驍看了他一眼,都有點擔心他就這麼猝死過去。
“我沒事……悔處……先生……請您繼續吧。”
徐方吐出一口氣,語氣中帶着幾分恭敬的說道。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時長向別時圓?
也許是郭驍投入了感情進去,此時他的情感越發的激盪了起來。
他想到了前生,想到了今世。
前生,等他失去了蘇慕雅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這個女人對他是多麼的重要。
彷彿,是老天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爲什麼,等他和蘇慕雅離別之時,月亮才圓了,是對他的懲罰嗎?
郭驍念着詩句,在場中慢慢的踱步,走到了蘇慕雅的身前。
他的神色平靜,眼神中卻帶着一縷悲傷的說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蘇慕雅微微一怔,不知爲什麼心中忽然一痛,她爲什麼會痛?
老天懲罰了郭驍,讓他和摯愛陰陽相隔,但是,老天給了他機會,他有了今生!
郭驍看着蘇慕雅停頓了幾秒,悲傷的眼神逐漸淡去,變的十分柔和起來,帶着祝福和願望的念出了最後一句。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大廳之中,不管是領導們還是站着的工作人員,還是蘇慕雅,甚至是張天蘭,他們的腦海裏不斷的迴盪着這一句話。
一時間,整個大廳鴉雀無聲,沒有任何人說話。
只有衆人粗重的呼吸聲,似乎在訴說着他們內心的不平靜。
他們眼神擴散,都看着此時的郭驍,他就彷彿是一個巨人般高大。
到底是何等的才華,才能作出這樣的詩句?
郭驍眼裏閃爍着淚花,真摯的眼神看着蘇慕雅。
老天給了機會,讓你重新出現在我的身邊,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把你丟掉了。
慕雅,我愛你!
郭驍的心中,默默的說出了這句話。
郭驍熾熱的眼神,讓蘇慕雅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眼神慌亂,下意識的迴避着郭驍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