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吳悅發來的。
【音音,我已經到滬市了。】
【商jz也已經約好了,今天晚上洲際酒店雅和廳,還要叫上誰嗎?】
兩封郵件都來自一個小時之前,邵音連忙回了電話過去。
“悅悅,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沒帶手機。”
“沒事,我也剛下飛機沒多久。還要叫誰嗎?”
“我想想啊...”邵音思考片刻,“我記得財政上現在的副jz是陳輝吧。”她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人。
來滬市之前,她已經蒐集過幾套班子的管理層,有些是媽媽推上去的,有些沒什麼來往。
物盡其用,利益交換,是她這些年玩的最趁手的一套。
“是的,有四五年了。”
“就他吧,你把電話發給我,我來聯繫。”
陳輝可以用一用,他農村出身,經她媽媽提攜纔到了財政,可以試一試。
“好。”
“哦對了,你明天幫我準備點東西,等會我發給你。”
“放心。”
掛斷電話後,吳悅很快就發送了一串號碼給邵音,她看了眼時間,現在雖然不大適合通話,但要是明天邀請就有些遲了。
“喂,哪位?”
“陳叔叔好,我是趙染。你還記得我嗎?”
“趙染?”陳輝思考起來,而後突然想到一個埋在心裏多年的恩人。
“令堂是趙婉嗎?”
“對,難爲你還記得。”
“這是應當的,當年要不是趙姐栽培,哪有我的現在啊。”陳輝回憶起來,當初自己剛來,只能做着最低等的工種。
是趙姐給他指了條明路,讓他成人自考,然後一步一步考編制,考公,才能過上現在這樣的好日子。
他一直沒有忘記自己是那個山溝溝裏出來的泥娃子,一旦有機會定會回報恩人,可惜生活總是不幸的,趙姐居然因病早逝。
“對了染染,你不是隨人去京市了嗎?”陳輝想起來了,當年趙姐去世後,他來參加葬禮時,瞧見她的女兒就被一羣穿着西裝的黑衣人接走了,一副非常不好惹的樣子。
“是的叔叔,我剛回的來。”
“原來是這樣,那叔叔請你喫飯。”
“正是要說這件事,我請叔叔喫飯吧,明天晚上可以嗎?”
“可以啊,我來做東。”
“叔叔,我也不掖着了,除了您我還請了商舟。”
“商舟?是土地j的嗎?”
“對,就是他。叔叔應該也瞭解了東區那塊市售地的事情吧,很多人都想要,我希望叔叔能幫幫我。”
“你說的那塊地我有了解,這兩年財政赤字,那片地放着也是放着,就招標出售。可是那片沒什麼發展前景,現在經濟重心都在西區,是虧本買賣啊。”
陳輝是很認真的在分析,他這樣想也很正常,東區確實太差了,何況滬市現在的也只是普通一線,並沒有那麼重要。
於是決策上的前瞻性也不足夠。
“我有自己的考量,您明天有時間嗎?”
“有的,我會來。”於情於理,他都要見一見這位侄女。
“我把地址發給您。”
“好,那明天見。”
通話結束後,邵音給吳悅發了信息,讓她準備一下酒水,再備點薄禮。
一共四個人,簡單喫個飯。
週六考了大半天試,邵音和柏楊都出了學校,一個去應酬,一個去治病。
是一輛正式的黑色奔馳商務,邵音打開吳悅放在地上的盒子,是一套熨燙平整的西裝裙。
腳邊還有一個略小的盒子,打開是一雙銀色的高跟鞋。
她迅速在車內換好衣服,扯開發圈,撥了撥頭髮,將碎髮別在耳後。
然後拿出眉筆和口紅,補上一些妝容,壓住了稚嫩的臉蛋,配上冷峻的眼神,成熟優雅中氣場盡顯。
吳悅也不忘給她準備了手表,陶瓷質地的,是香奈兒新出的款式,年輕與優雅並存。
到達酒店時是五點二十分。
距離約定的時間只有十分鐘。
服務員進來覈對了菜單,菜品不多,但十分精緻。
邵音和吳悅坐在沙發上閒聊。
這時有人推門而入,是陳輝。
“陳叔叔好。”邵音站起身迎接。
“染染好,哇這麼漂亮啊,也長高了。”陳輝讚歎着,和她媽媽長得真像,一個抹子刻出來的大美女,“真的是女大十八變。”
邵音笑道,“陳叔叔還是那麼的年輕,一點都不老。”
“哈哈哈,媛媛真會說話。”
“這位是我的好姐妹,也是我的副手吳夢。”
“夢夢,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財政陳副jz。”
“陳jz好。”吳夢伸出右手。
“你好。”
過了幾分鐘,商舟也到了。
“坐吧,各位。”
服務員倒好了白酒,他們今天喝的是茅臺,給足了商舟面子。
邵音也倒了半盅,她站起身,“很榮幸,今天兩位有時間來喫個便飯。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趙染,這位是我的祕書吳悅,我敬各位一杯。”
三人立刻起立。
“我剛來滬市,人生地不熟的,兩位都是滬市說得上話的人,還望多多關照。”
酒桌氣氛並不尷尬,邵音也沒聊地的事,似乎真的只是喫個便飯。
很快,晚宴就結束了。
邵音把他們送到停車場,給兩人喊了代駕。
“二位請稍微等一下。”
吳悅拎着東西趕了過來。
“這是明前的新茶,味道很不錯,我就讓悅悅備了點,不是什麼貴重的。”
商舟和陳輝假意推脫一番,收了下來。
“染染,那我也走了,有時間多找叔叔聚聚。”
“好的叔叔,注意安全。”
邵音和吳悅也回到了車上。
“東西放進去了?”
“是的。”商舟沒什麼特別的喜好,就是喜歡字畫和茶。
她便投其所好在茶葉盒裏塞了一張吳永玉的字。
吳永玉是近現代瘦金體代表人之一,很有名氣,他的字不算貴卻也不便宜,作爲禮品很合適。
“你覺得,陳輝能用嗎?”
“他是個會說話的,但沒那麼精明,我查過了,他這麼些年鞍前馬後的,完成各種任務,沒出過紕漏,是個能喫苦的,而且也年輕。”
邵音點了點頭,她媽媽當年也有給她鋪路的打算。
只可惜,去世的太早。
“那就推一推吧,我記得黃銘要退了吧。”
“嗯,他已經五十八了。”
“行,我知道了,送我回學校吧。”邵音有些疲累,脫下高跟鞋,捏了捏磨疼的腳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