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包,邵音撇撇嘴,車也不是上次開的那輛,換了輛銀灰色的法拉利。
“小音好啊。”周與露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衝着柏楊點了點頭,“這就是?”
“我男朋友,柏楊。這是我小叔叔,周與。”
“小叔叔好。”
“你好,上車吧。”
柏楊主動拉開車門,手墊着門框,讓邵音先坐進去,然後才走到另一邊。
周與透過後視鏡望見這一幕,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肯定,若是不把他們家音音放在心上,這門親事他一定不同意。
“餓了沒?後座扶手翻開裏面有零食。”
“好。”邵音翻開蓋子,從裏面拿出兩包果凍,遞給柏楊一包。
“小叔叔,你這陣子不忙?”
“還行吧,請你喫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嗯哼。”邵音伸出手握住柏楊,然後繼續說,“我寒假要回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從他手上刨點活,也許還能搞個合作啥的。”
“人小鬼大,別老想着賺錢。”
“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不是做互聯網方向嗎?他對這塊不感興趣,那我拿過來發揚光大不是正好。”
“再說吧。”周與沒接話茬,他眼神凝重,擡眼望向後視鏡,恰好與邵音的眼神碰上。
他若聽不出她話語中的意思,那這麼些年真的是白混了。
他幫了她,於是她也要反饋些報酬,其實用不着的,就算婉婉姐不在了,他也實打實把音音當成親侄女疼愛。
這些年,裏外裏幫了幾回,可惜邵震看的太嚴了,基本都是無功而返,現在她終於從那逼仄壓抑的環境中逃出,雖然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但能少接觸些,就少些,又何必上趕着去找邵震要東西。
沒必要,他養得起音音。
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後,周與把車停在一家餐廳門口,“不知道你們想喫什麼,我這陣子饞火鍋了,不要緊吧。”
邵音有些緊張起來,她立刻就想到了柏楊的潔癖,雖然他一直在治療,卻還未到痊癒的情況,如今第一次見面就要和對方同鍋而食,能受得了嗎?
柏楊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神情。
“能行嗎?不能的話,我讓他們給你單獨做一些。”
“沒關係的,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周與率先在前面走着,推門而入是一個小包廂,邵音看着桌上的三個銀色小鍋,放下心來。
“隨便點。”
喫飯時,周與時不時找些話題。
“柏楊,你這姓氏有些特殊啊,和那個柏家?”
“柏森是我叔叔。”
“原來如此,你是柏林的兒子?”
“對。”
“原來是這樣,你父親人很好,就是可惜了..”周與嘆了口氣,沒想到柏楊是這樣的身份,他也不免回憶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柏林時的場景。
“您認識我爸爸?”
“幾面之緣,以前一起喫過飯。”
那會兒他還是個毛頭小子,和家裏沒鬧翻,被父母帶着出去應酬,煩不勝煩。
他那會覺得無聊又麻煩,便躲着爸媽溜出了大廳,沒走兩步,就遇上一個小孩在搶別人的東西。
他不想管,卻在走過去時,被小孩抱住腿,怎麼掙脫也掙脫不開。
他正準備發火,就聽到一聲,“小泰,別纏着哥哥。”
那頑皮的小孩竟立刻聽話的鬆開手。
“不好意思。”他聽見柏林說了句,他知道柏林,柏家家主,很年輕才二十多,原以爲就算不是他爹那種性格的,至少也是鋒芒畢露,眼高於頂。
畢竟柏家在他手上一路大展宏圖,成了滬市最頂尖的企業,他該傲氣凌人的,可沒想到居然如此內斂和禮貌。
“沒關係。”
“林林,你在那幹嘛呢?要上臺講話了,我讓你少喝點,你聽了嗎?”突然,一個略略尖細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眼瞧着一個看起來無比溫柔的女人卻行走如風,語速極快,柏林還沒說話就被責備了幾句。
“失陪了。”柏林沖他點點頭,然後轉身牽起那女人的手,“老婆,我錯了,今天喝的真不多。”
“不多?至少五杯吧,你還以爲自己是小年輕呢...”
兩人越走越遠,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徹底震驚了他,這樣的大老闆,居然私下裏這麼寵老婆,且不在乎所謂的面子。
要是他媽這麼和他爸說話,還是在外人面前,不責罵也要黑臉的。
從那天之後,他就對柏林有了個全新的認識,後來高三那會學校組織過去柏氏集團參觀,柏林也非常和善,專門空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和他們交流。
而且柏氏每年還會拿出一億元資助留守兒童,幫着建設學校。
可惜,這樣好的人,命竟不長。
**
“你叔叔阿姨對你好嗎?”周與知道這話不該問,可小音喜歡柏楊,眼中的情感都要溢出,不論是和柏林哥哥的交情還是小音,他都要力所能及的幫一幫。
如果柏森兩口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過分的話。
“還可以。”
還可以,那看來就是不好了。
難怪父母出事後,那孩子就被送到了福利院,這事情也在圈子裏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真的是丟人又丟面,可柏森仍舊我行我素,絲毫不在乎,反倒是一躍成了柏氏最大的股東和執行總裁。
不用說,他也知道里面定是有些文章。
家族企業,就沒有多少能有好結果,柏林哥啊,就是太善良,柏氏完全可以獨立出,卻偏偏要養着一大幫子廢人。
一個不幸,連帶着自己的孩子也苦了很多年。
周與嘆了口氣,說來也巧,他前兩天約會的那個女人正是柏森的堂妹,如今在柏氏的職位是總經理祕書。
應當是知道不少密辛。
不過他現在不能確保一定能找出其中門道,但能幫上一點總是好的。
“多喫點。”邵音夾了一大塊肉放進柏楊的鍋裏,然後遞給周與一個眼神。
【不該問的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