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都不覺得難嗎？”邵音拿起柏楊放在桌角的試題卷，除了填空題標了答案之外，別的地方都空空如也。
她仔細掃視了1-14題，發現自己有一道答案不一樣，是當初最不確定的數列題。
她沮喪的嘆了口氣，“後面的你還記得嗎？”
“哪些？”
“就是這些大題。”她把卷子鋪在他面前，斜靠在桌子上。
柏楊便從文具袋裏拿出一支筆,在每題的空隙處標上最後得到的答案。
“別對答案，還有兩天呢。”
“我知道，可是忍不住嘛，而且...這次有難到。”她鼓了鼓嘴，把試卷夠過去。
一題，兩題，三題。
有三個不一樣，雖然並不能保證柏楊哥哥是滿分，但他肯定差不離,頂多扣個一兩分吧。
“覺得難不代表考得不好，就算分數不高我們看的也是排名。”
他伸出手，拍了拍邵音的小手，“別擔心。”
“嗯。”她點了點頭。
按照高考時間，第二天上午是沒有考試的，但滬高仍舊把學生都聚到一起，呆在班上，自主複習。
唐芳教兩個班，每個班兩個小時，坐在講臺上答疑。
邵音打了個哈欠，走到圖書角隨意翻開一本英文原版小說，剛回到位置上，沒閱讀多久。
就被唐芳抓住手，“在看什麼？”
邵音將書頁展示給她看。
“這本書挺好的，但終究和課本沒什麼關係，多看看課本。”
“好的。”她便只能像菩薩入定一般，呆呆的盯着課後的單詞。
過了十來分鐘，她轉過頭,看向柏楊，他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手上的書卻是當初學校要求買的英漢詞典。
詞典也能看的津津有味？
她蹙了蹙眉，一手撐着腦袋，一隻手彎曲着，指尖落在桌面上，呈爬行狀，一點一點穿過分割線，進入柏楊的領地。
“嗯？”柏楊望向那隻亂動的白皙小手。
只見它突然立起，比了個愛心。
“不想看書了？”
“好無聊。”
說着，她的腦筋突然發散起來，“咱們來下五子棋吧？”
“好。”
在得到柏楊的同意後，她立刻打開一本線圈本，裏面的活頁紙剛好是大小相等的一個個小方格，可以充當棋盤。
她撕下一張，拿起鉛筆。
“我是黑子。”然後在紙頁的最中間塗黑一個圓，遞給柏楊。
你來我回,一來二去,紙上就被畫了大半。
邵音盯着滿滿當當的格子,不斷尋找漏洞。
突然她眼前一亮，這裏！她臉上掛着略得意的笑容，成竹於胸。
眼中明晃晃的閃爍着高興的意味，柏楊自然沒有忽視這一幕，於是他故意裝作沒有看見那個坑，啪嗒，跳了進去。
“我贏啦！”她小聲的歡呼着，在左上角標有兩人名字的地方，在自己的名字後畫了一橫。
接下來的幾輪，是難熬的混戰，柏楊贏了一局，邵音贏了三四局。
“柏楊哥哥，看來你也有不擅長的嘛。”邵音挑了挑眉，她當年學過一陣圍棋，不算厲害但也比過幾次，贏他也算是有些先天基礎。
柏楊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她想贏，就讓她贏唄。
揣着好心情，邵音中午都多吃了小半碗飯，下午更是哼着歌兒走進考場。
洛飛奇怪的問了句：“姐，你今兒中彩票了？”
“沒有。”
“那這麼高興？”
“不告訴你。”她露出潔白的小虎牙，把筆袋丟在桌上，轉身出門去了衛生間。
她有勝負欲，但高興並不是因爲她贏了比賽。
小白楊放水，她又怎會不知，剛贏那會兒高興，後來又回想了一會，真相便躍然紙上。
他這樣，讓她好生歡喜。
最後一天的考試自然輕鬆許多，兩門選修手到擒來。
考完後，當天沒有晚自習，邵音便遞了個眼神給柏楊。
“想喫什麼？”他一邊幫邵音搬書，一邊問。
“想喫你做的飯。”
“好。”
做飯自然需要場所，上次兩人一起還是在邵音的家，這次換他帶她去住的地方。
那是柏楊寒暑假會住的房子，坐落於市中心的一間公寓，面積不大，但兩個人綽綽有餘。
邵音揣着激動的心情跟着柏楊上了電梯，這是她第一次來，前世小白楊入獄前就把這處房產變賣了，後來只聽他說起過。
現在纔有機會看一看廬山真面目。
打開門，入眼是一處略窄的玄關，換了鞋往前走，才撥雲見日看見內裏。
敞亮乾淨，收拾的無比整潔，屋內似乎還能聞到清冽的松香。
傢俱大多都是灰白色調的，偏冷，卻並不顯得孤寂。
她能透過這些看到小白楊的內心，外冷內熱，冷清卻不孤高。
“隨便坐。”說着，柏楊就把兩人路上買好的菜放在廚房，然後拿起燒水壺接了水。
“好。”邵音也不拘泥，徑直坐在沙發上，柔軟的布藝材質，一坐下去就陷進去，被溫暖包裹起來。
“喫點水果。”他削好蘋果，切成小塊用盤子裝着送過來，手上還端着一杯水，輕輕放在茶几上。
然後打開抽屜，拿出遙控器，調試好頻道後，遞給她，“電影綜藝動畫片都有，你先玩會，我去做飯。”
“好。”
她拿起叉子，叉起一塊蘋果放在嘴裏，脆脆甜甜。
電視裏卻沒什麼她感興趣的內容，於是她趿拉着拖鞋，慢慢悠悠走到廚房，倚在門框上，看着爲她洗手作羹湯的男人。
黑色的圍裙穿在他身上，露出勁瘦的腰身。
襯衫袖被捲到胳膊彎，微微凸起的青筋卻不顯得怪異，反而引人入勝。
邵音舔了舔嘴脣，好想..好想...
她確實這麼做了，她可是正牌女友，這裏又不是學校，自然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於是她慢慢走了過去，伸出手從後面摟住柏楊，“哥哥辛苦啦。”
“不辛苦，別抱着我了，炒菜有油煙出去等。”
“好吧。可是我餓了。”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很快，十來分鐘就好了。”
“哦。”她的小手伸進圍裙，指尖輕輕在他腹部摩挲。
“哥哥這裏可以滑滑梯嗎？”
“別亂動。”
“我沒有亂動啊。”
柏楊放下刀，將碗碟推的遠了些，轉過身，掐住邵音的腰將她舉到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