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我拿出最後的兩百元銀票,拍在桌上,我毫不擔心會輸,因爲我逢賭必贏,從未失手。
“小。”坐在我對面的男子開了口,他面前擺着一小摞銀票,很厚實。
我有些眼饞,吞吞口水,很快這些都是我的了。
“買定離手,開!”
“這位小兄弟勝!”
....
“大!”
“小!”
“小!”
幾把皆是我贏,一旁的人都嘖嘖稱奇。
我看着手裏的銀票漸漸變厚,更是喜不自勝。
見好就收,是行走江湖的四字真言。
我將銀票塞進懷裏,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準備離開。
“小兄弟請留步。”和我對賭的男子在門口叫住了我。
“怎麼了?”我有些警惕,往後退了兩步,莫不是輸不起來搶錢的。
“我是寒嶽的少東家寒風,小兄弟耳力極好,可願留下來長住,寒風必掃榻相迎。”青衣男子拱了拱手,很是恭敬。
“小人還有些事要處理,就不久留了,多謝寒兄擡愛。”
師兄前兩日飛鴿傳書說師門有要事相商,實在是不得不回。
“原來如此,那我也不強勸。西疆各地皆有寒嶽的店面,小兄弟將來若是有意,可以把這個交給掌櫃,我必千里相迎。”
寒風從袖中拿出一小枚金簡遞給我,看得出他的誠懇,我便沒有推拒。
“告辭。”我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集市上,我拿着賺到的錢買了匹駿馬,快馬加鞭的往師門趕去。
七日後,我拉着快要累死的馬,跌跌撞撞的走到天台山腳下。
我把馬送給山腳下的種菜的老伯,望着高聳入雲的山,一陣哀嚎。
後悔了後悔了,應該學完輕功再下山的。
誰讓當初以爲自己一輩子不會回來了。
五個時辰之後,我終於摸上了師門的大門。
巨大的石面雕刻着天門山的字眼。
三大仙山之首,傳說比肩神人的靜虛子是我師父。
可惜我太懶惰了些,實在有辱師門。
“這觸感,這溫度,是愛嗎?”我趴在門上熱淚盈眶。
歇了片刻,我閉上眼,感受着四周的方位變化。
左三,跨,斜出二,後右四,上至。
還好,沒忘了本。
我睜開眼,已是另一番景象。
幾棟高樓,鬼斧神工,外牆還塗抹了金色的漆料,更顯華貴,彷彿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
我走進偏殿。
“不孝徒,拜見師父。”我跪在地上,身前的人正坐在蒲團上打坐,多年不見,生出不少白髮。
他就是我的師父,天門—靜虛子。
我有些羞愧,跪拜的更加虔誠,彎腰垂首,等待發落。
不知道師父是否還會和以前一樣把我關進不見光的石窟內,面壁思過。
其實若不師門制度森嚴,每日練功不得少於五個時辰,我也不會逃走,還在柏楊那遭了罪。
“回來了?”靜虛子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
我從小是個孤兒,他在山腳下撿到我,那時候我只有兩歲,而他也不過剛剛二十。
那時,我膽小怕生每日最常做的事就是趴在殿內,師父修心,我就玩身,不把大殿爬上一圈是不會了結。
他連妻子都沒有,哪會帶孩子,時常手足無措,身邊的伯伯姨姨們也說幫他帶娃,他曾想過。
那時,我第一次被一個姨姨領走,據說是內院格長老的妻子一直無子嗣,但我很怕那個女人,下巴很尖,眼神犀利,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招惹的女人。
於是,我使出了絕學-哭。硬生生讓那女人沒法兒,最終把我丟進小黑屋,直到被師父找到。
我是真怕了,漆黑的屋內沒有半點聲響,但我卻莫名想象出不同神色的厲鬼。
自此,哪怕是丟我進石窟黑洞,師父也不忘扔進兩顆碩大的夜明珠陪伴我。
時間久了,他竟也從一開始的舉足無措,變得苛刻與溫柔並存,到真的像極了一位父親。
“回來就好。”沒想到靜虛子擡了擡手,讓我起身。
我變跪爲坐,和他一樣坐在蒲團上。
“師父,大師兄說您找我。”
“嗯,許久未見了,你過得如何。”
“還,還行吧。”一路走來,風雨兼程,所幸並未丟了師門的臉。
“沒惹麻煩。”我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怕什麼,有師父在。”
“嗯。”我一下就紅了眼眶,彷彿回到了小時候,我被其他小孩欺負,他們都罵我是野孩子。
那時候我很膽小,回去了也不敢告訴別人。
靜虛子知道後拿着拂塵把那些小屁孩揍得屁滾尿流。
他揉着我的腦袋,蹲下身對我說,“怕什麼,有師父在。”
“師父。”我忍不住了,一下撲進他的懷裏。
他張開雙臂把我納入懷中。
“多大人了,還哭鼻子。”
“師父我錯了,師父我好想你。”等我哭累了,才翁聲翁氣的說。
“誰欺負我的寶貝瑜兒了?”他拿出錦帕,把我哭花的小臉擦個乾淨。
“我..我之前不小心掰斷了柏楊的角,然後就爲奴爲婢好長時間。”這件事說起來真的很尷尬。
哼,不過我現在有師父撐腰,柏楊你給我等着。
“柏楊?南藏山那條小蛇?”
小,小蛇?我有些汗顏,他的本體快有五十個我那麼大。
“是的。”我點點頭。
“你不知道龍角也和蛇皮一樣會更換嗎?”
“啊?”我傻了眼。
“該死的柏楊。”我咬牙切齒,已經在心裏把柏楊千刀萬剮。
“沒事,師父幫你把他打趴下。”靜虛子揉揉我的腦袋。
“師父最好了。”我趴在他懷裏,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
5.話說自從蕭瑜走後,柏楊的生活就亂了套,他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宸,我們來摘桃子吧。”楚珍拿着小籃子走到柏楊面前。
自從蕭瑜這個電燈泡消失了,楚珍是渾身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