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建黨帶着幾個弟弟們去大堂伯家拿春聯回家時,路上遇到了一個驚恐萬分的小姑娘從牛棚那個方向跑來。

    那小姑娘見到他們時眼睛迸發出了強烈的光芒,揮着手高聲吶喊:“你們是狗子伯家的嗎?”

    富建黨幾兄弟一開始以爲對方認錯了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狗子”是誰,連連點頭。

    “怎麼了?”富建業這幾天和虎牙幾個混熟了,對於大隊裏的一些情況有些瞭解。

    這個小姑娘也是被虎牙重點介紹過的,富建業因爲對她以及她家的事好奇,還偷偷去老錢家附近觀察過她呢。

    小姑娘和富建業同歲,都是1953年出生的,叫做張皎月。

    她是老錢家錢三喜入贅後生的大閨女。前一段時間錢三喜把岳家和妻子舉報後,他岳父、岳母和妻子不堪其辱自殺了,留下兩個孩子張寒星和張皎月。

    張寒星在張家出事後,就被他爺爺的好友託關係輾轉送到南方鄉下插隊當知青去了,而張皎月還沒來得及安排,就被鳩佔鵲巢的老錢家的人盯上了。

    錢大頭和富針線他們進城生活後,第一個看不慣的就是姑娘家的竟然還要讀書。

    他們夫妻倆做不了城裏其他人家的主,可是他們是張皎月的親爺爺親奶奶,不樂意家裏有個賠錢貨還要花錢讀書,就讓剛上了初一的小姑娘輟學在家伺候老錢家一家子。

    錢三喜的二婚妻子及三個子女霸佔了張家的房子卻不樂意把前頭那位留下的兒女放在跟前晃悠,就打算把張皎月也送到鄉下去插隊。

    這主意一出,富針線就思考上了。張皎月已經是十三四歲的年紀,身體慢慢抽條了,過個幾年就可以收一大筆聘禮出門子了,還是放在跟前妥當。

    再者老太太可聽說了,下鄉的知青還有一筆安置費,加上下鄉了當知青以後和農村人一樣掙工分賺糧食,老太太就想着也得拿到張皎月掙的糧食。

    如此一來,還是讓她去紅星大隊插隊當知青,直接住家裏去。

    大隊裏多半的人沾親帶故的,大隊長也不能隨意扣張皎月的糧食,等到了發糧食的時候,就讓錢二喜去把張皎月生的糧食領回老錢家。

    她在鄉下掙幾年工分再把她嫁出去,多划算啊!

    老太太把這想法一說出來,錢二喜的二婚媳婦立馬同意,轉頭就跟ge位會的表哥一提,張皎月以知青的身份就被送到了紅星大隊老錢家了。

    張皎月剛到紅星大隊沒多長時間,富建業他們也纔回老家幾天,他們也沒什麼交集,也不知這人找他們什麼事。

    “我剛剛看見你們的妹妹去牛棚把裏面的那個叫宋冬鬱的小男孩帶到山上去了!”張皎月喘着粗氣說道。

    富建黨聽到這話,太陽穴兩邊的青筋突突直跳。

    這丫頭也就比他們先出了大堂伯家不到五分鐘,怎麼拐個彎就又跑到牛棚去了!

    怎麼滴!她那麼喜歡牛棚是想在那裏定居嗎?

    這次竟然還被一個小姑娘發現了!

    富建黨更想喊富建業去把富貴花喊回家,下一刻張皎月的一句話差點讓他魂飛魄散。

    “我前兩天才看見山腳下來了幾隻狼,也不知它們還會不會下山來。”張皎月遇見狼羣的時候,住在牛棚裏的幾人也在場,他們都說不會出事,她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就信了,沒有去找大隊長說這件事。

    富建黨可不管狼羣還會不會下山,他只知道有狼,趕緊讓富建業帶着張皎月回家去找他爹,讓富建民和富建設去找他們大堂伯,他自己則跑向了大青山。

    真是要人命啊!他祈禱着富貴花和那個宋冬鬱千萬別出事啊!

    宋冬鬱肯定不會出事,富貴花會不會出事就聽天由命了!

    宋冬鬱跟着富貴花慢慢地往山裏走去。

    他到要看看前面那個對他滿懷惡意的小女孩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這幾天富貴花只要逮着空兒就往牛棚裏鑽,纏着宋秋野。

    起先大家都以爲這個小丫頭是想通過宋秋野來打探富春曉的事,畢竟富春苗散播的謠言還是奏效的,連富建業也來看過富春曉,嘟囔了一句“一點也不像我爹,大家的眼睛是都瞎了吧!”

    可是富貴花接下來的行爲明顯不是要來打探富春曉的,她一會兒給宋秋野送喫的,一會兒要幫他撿柴火,一會兒要幫他喂牛,只不過小丫頭踩到了牛糞尖叫着跑了。

    原以爲她不會再來的,沒想到她依舊來了。

    這次富貴花也不再幫着幹活了,她的心情更加陰鬱了,話裏話外都在打探宋海川和宋冬鬱每天的行程。

    一個小孩子打探他們的行程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這時候的宋家人不得不懷疑富家有背後勢力在調查宋家。

    他們首先懷疑的是宋文珺及她的二婚丈夫——ge位會主任。

    宋家人不淡定了,當今天富貴花再一次來到牛棚,並且引導着宋冬鬱跟她進山時,宋冬鬱自然是將計就計地跟着她走了。

    雖說現在宋冬鬱已經成爲一個修真者,有自保的能力,但誰知道富貴花把人引到了指定位置時,會不會有人已經埋伏在那裏了?

    宋海川和宋秋野不放心,也悄悄滴跟了上去。

    旁觀了好幾天大戲的富春曉則是雖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卻無法與人分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宋家人和富貴花全上山了。

    “你不跟上去嗎?他們現在越來越靠近狼羣了。”絳華這幾天喜滋滋地看着富貴花如困獸猶鬥,想方設法地想要和宋秋野扯上關係。

    現在明知道富貴花又要幹什麼壞事,他的心就跟撓癢癢似的,就想看她怎麼出醜。

    絳華髮現自己現在墮落了,他以前明明是個受人敬仰的尊者,現在也成了一隻瓜田裏上竄下跳的猹。

    他瞟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富春曉,不得不感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說富貴花把人帶到山上去幹嘛?”富春曉懶得在屋裏也能看到富貴花和宋家人的情景,不過作爲喫瓜羣衆,就應該走在喫瓜的第一線。

    她又把自己收拾得跟難民似的,纔出了門。

    迎着西北風,踏着厚厚的雪地,富春曉依舊如履平地。

    “你說富貴花喫飽了撐的,風這麼大,雪那麼厚,她都舉步維艱了還堅持不懈地把人帶到了山上。她要是把這份堅韌用在了正途上,上輩子也不會過得窮困潦倒!”富春曉只一瞬間就超過了宋秋野和宋海川,趕在了他們前頭!

    富春曉一邊走一邊用神識掃過附近的環境。

    這一掃,就讓富春曉發現了不對勁兒。

    她停了下來,看着前頭繼續往前走的宋冬鬱和富貴花,皺了皺眉頭:“絳華啊。你不覺得這裏很熟悉嗎?”

    絳華也看了下,點了點頭:“尷尬的回憶!”

    富春曉嘆了口氣口氣:“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我也有種不詳的預感!”絳華也跟着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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