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先生的孫子之前都是在京市協和醫院裏接受治療,所以他們一行人就往協和醫院裏趕去。

    富春曉是女孩子,在孫老先生的孫子進入診室後她就出來了,留下宋冬鬱和孫老先生在診室裏。

    醫院裏每天都人來人往的,醫院的各個診室時不時響起令人絕望的嗚咽聲,病房裏也吵吵鬧鬧的,有病人的呻吟聲,家屬的言論聲,也有醫護人員檢查之聲,各種聲音在富春曉的耳朵裏交織,時間一長,她的耳朵嗡嗡直響。

    富春曉將自己的感官關閉,世界瞬間一片寂靜。

    她順着走廊走到了屋外開始逛了起來。

    協和醫院的原址是王府府邸,原本的府邸拆除後又重新破土動工,外形上是中國傳統建築宮殿式外觀爲主,結合西式裝修,是一座精美絕倫的中西合璧建築羣。

    陽光下的協和醫院非常精美,飛檐翹角,灰磚綠瓦,經歷了歲月的洗禮後,愈加厚重神祕。

    富春曉沿着這些民國時期的建築一路走,一路感受着歷史的厚重沉澱。

    等她不知不覺中已經遠離了住院部時,才解封了自己的感官,剎那之間,枝頭上的鳥雀聲衝破了富春曉封閉的寂靜世界,嘰嘰喳喳的聲響生動而活潑。

    富春曉心情愉悅地看着枝頭上跳來跳去歌以詠志的鳥雀。

    “你好,不是那天來看房子的那位女士嗎?”富春曉正專心致志地感受着生命的朝氣,旁邊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富春曉在來人來時就已察覺,但她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會和她搭上話。

    她可是記得當初她和宋冬鬱去李家的四合院時,李敬軒對着宋冬鬱咒罵,還差點上手了。

    富春曉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繼續往前走去。

    李敬軒連忙從她身後追了上來,站在了富春曉的前面,他甩了甩自己的頭,從額頭開始用雙手把自己的頭髮往後梳,嘴脣往左上一勾,露出了左臉上的酒窩,仰望天空,故作邪魅狂狷地說道:“還沒有正式認識下,我是李敬軒,很高興能夠認識這位美麗的女士!”

    富春曉嘴角抽了抽,這個時代的人應該還沒受到網絡小說和影視行業的荼毒,多半的人應該是很淳樸的,怎麼竟出了李敬軒這麼個人,他這是霸總鼻祖?

    可他也不看看自己的言行多油膩呀!比大慶油田還油膩!

    富春曉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她怕自己再待在這裏會忍不住動起手來將他打個半死!

    李敬軒等了很久也不見對面有什麼動靜,他低下頭一瞧,眼前哪還有什麼人影啊!

    “草!怎麼就不見了呢!”李敬軒急得開始往周邊跑了起來,尋找起富春曉的身影!

    李敬軒那天在李家可是聽得真切,宋冬鬱和那位美麗的女性要買四合院,出錢的可不是宋冬鬱。

    這說明什麼!

    說明那個美麗的女性可是妥妥的富婆,宋冬鬱就是個軟飯的小白臉!

    李敬軒自認爲自己也是個氣宇軒昂的貴公子長相,哪一點比不上宋冬鬱了?

    李敬軒的對宋家人可是十分痛恨的,要不是宋家的宋文珺心腸歹毒,他們李家也不會家破人亡,遭遇了十幾年的悲慘生活。

    而他,高高在上的李家貴公子爲了在農村生活能夠過得更好,不得不娶了一個村姑!

    這是他人生永遠抹不掉的污點,是他一輩子最難以啓齒的傷痛!

    憑什麼他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而宋家的宋冬鬱卻能和富婆在一起買得起四合院!

    宋冬鬱是長得不錯,可他李敬軒也長得不賴,他相信,只要鋤頭揮得好,就沒有挖不了的牆角!

    他想着,只要自己挖了宋冬鬱的牆角,既打擊了宋冬鬱,又能傍上富婆——關鍵那個和宋冬鬱在一起的那個富婆長得確實美若天仙,他委身於她也不喫虧!

    自從那天宋冬鬱和富春曉走後,李敬軒就在打聽宋冬鬱和那個富婆的消息,沒想到自己今天竟然在醫院裏碰上了她。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李敬軒找了富春曉很久,依舊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只不過他卻沒有輕言放棄,想着既然這人是在協和醫院裏出現的,而且她也不像生病、傷心的模樣,估計是來探望生病的家人或朋友的。

    李敬軒想到這裏,就立馬往住院部那座建築跑過去,從一樓開始,一間病房一間病房地找了過去。

    他爬了好幾層樓,累得氣喘吁吁,差點把脫了一層皮也沒見到富春曉的身影,他實在是累得受不了,只能靠在三樓走廊盡頭的窗戶旁休息。

    就是這麼不經意間的一低頭,富春曉坐在樓下椅子上的身影又撞入到了他的眼裏。

    李敬軒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一定是特殊的緣分,才讓他與富春曉能在轉身之後又重逢。

    李敬軒拖着沉重的步伐,馬不停蹄地往下趕去,等他再次出現在富春曉面前時,他已經累得直不起腰來,吐着舌頭喘着氣,斷斷續續地說道:“美麗的女士,我們又見面了!這是命運的安排!”

    說着李敬軒就直起身子,右手將自己的頭髮往後梳,又露出了他那個油膩的歪嘴斜笑:“美麗的女士,我至今還不知你的名字,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得知你的姓名呢?”

    富春曉只是懶得走動才坐在這裏,她滿臉嫌棄地看着這個做作的男人,忍了忍還是忍不住了:“我覺得你應該找油田勘探開發專家勘探一下,你的油田儲量肯定位居世界第一!”

    真是太特麼油了!

    李敬軒還沒明白富春曉的意思,剛要開口,富春曉右手一揮,李敬軒的嘴卻動彈不得,不僅如此,他全身痛得像被千萬根紮了一般。

    李敬軒忍受着極致的折磨,感覺時間像是無限延長,他整張臉都佈滿了虛汗。

    富春曉將人小小教訓了一番,就收回了神識,撇了他一眼,往宋冬鬱他們所在的診室走了過去。

    李敬軒在富春曉走後沒多久,虛脫地倒在了地上。

    “敬軒,我懷孕了,怎麼辦?”李敬軒的女友找了一圈才找到了他。

    此刻的李敬軒哪耐煩得了她的聒噪,暴躁地打斷了她的抽抽噎噎:“什麼怎麼辦!當然是打掉啊!你以爲就憑你能進得了我們李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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