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個男人還自詡心理素質極佳,但是在被四名惡靈同時關注的情況下,他的臉色變得煞白,嘴脣微微顫抖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此時車廂裏只有發動機發出一陣陣轟鳴聲,所有人都握緊了拳頭,緊張的看着那四名惡靈。
接下來,惡靈會怎麼做,會直接殺死玩家嗎?
在方宇度日如年的心情下,那四個惡靈終於將頭轉了回去,男人這才悄悄的舒了一口氣。
“方宇,你剛纔做了什麼?”
鄂嬌快速的編輯出一條信息,發送到了羣裏。
此時方宇仍然是心有餘悸,他手指顫抖的在屏幕上回複道:“我只是發了一條消息,什麼也沒有做啊。”
什麼也沒有做?
鄂嬌根本不相信這個回答,她思索了片刻後,在羣裏發出了一條消息。
“聽好了,剛纔惡靈的反應說明,他們已經注意到我們了,如果繼續無動於衷的坐下去,或許不需要等到迷霧公園,我們就會被惡靈所殺死!”
鄂嬌在文字的最後,加上了一個大大的感嘆號,可見她此時的心情十分的焦急。
“可是,按照你所說的,惡靈已經注意到了我們,爲什麼剛纔卻沒有殺死方宇?”
楊超疑惑的發出了一條消息,緊接着,V信羣裏馬上便得到了鄂嬌的回覆。
“我猜測是因爲玩家們還沒有觸發遊戲中的死路,因此惡靈並不能將我們殺死,但是剛纔方宇的舉動,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了死路的邊緣,所以才引起了惡靈的注意。”
“簡單地說,惡靈就在我們身邊,卻沒有殺死我們,原因是我們需要觸發某條死路,惡靈纔會殺死玩家。”
“當然,這個猜想是在俱樂部對惡靈加以限制的前提下,如果限制解開,即便我們沒有觸發死路,惡靈也會將我們殺死。”
鄂嬌一口氣發了三大段文字,而這個猜想則是讓另外三人心臟狂跳,盯着屏幕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需要觸發某種死路,惡靈纔會殺死玩家。這的確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了,但是,那條絕不能觸碰的死路又是什麼?
“方宇,你剛纔到底做了什麼!”
孟長安發出消息的同時,在心底怒吼着。
“我真的只發了一條消息,什麼都沒做啊。”
此時方宇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如果說這四人中最有可能觸發死路的,恐怕就是剛剛已經被惡靈關注的自己了。
突然方宇好像想到了什麼,自己發送那條消息的時候,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緊接着,方宇迅速在屏幕上輸入道:“我發消息的時候……冷笑了一聲。”
沒錯,剛纔看到楊超發出的消息後,方宇對那個那個問題表現得十分的不屑,因此冷笑着回覆了楊超。
冷笑?
鄂嬌詫異的看向方宇,這個男人表情嚴峻,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不是腦子有病,想必沒有任何人會有心情去開玩笑。
難道發出笑聲就會觸發死路嗎?
正常情況下,玩家在執行遊戲任務時,誰沒事會笑呵呵的,面對惡靈能保證不哭就不錯了。
“除此之外,你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嗎?”
鄂嬌並不相信發出笑聲就是死路,因此又在羣中確認道。
“是真的,我發誓!”
方宇緊張的望着那四名惡靈,唯恐他們突然衝過來將自己撕碎。
隨着方宇的這條消息發出來,V信羣裏便安靜了下來,四個人都在思考着死路會是什麼。
這一次任務的執行地點是迷霧公園,鄂嬌本以爲惡靈至少要在玩家們下車後纔會出現,目前的情況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如果找不出那所謂的死路,恐怕玩家們根本堅持不到迷霧公園,就會全部慘死在這輛公交車上。
半晌,鄂嬌飛快的在V信羣裏編輯出一條信息,隨後便將自己的手機調整爲靜音狀態。
“聽好了,現在大家老實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隨意走動,有想法的話就用V信羣來交流。”
鄂嬌的做法自然有她的考量,現在已經沒有了嘈雜的音樂聲,玩家們可以互相交談了,但是如果隨意走動的話,不知道哪個不經意的舉動觸發了死路,那就得不償失了。
鄂嬌發送完這條消息後,玩家們便老實的坐在位置上,生怕做出某些不合時宜的舉動,讓惡靈關注到自己。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隨着公交車緩慢的行駛,車廂內的氣氛愈加的壓抑起來。
畢竟惡靈就坐在自己的身邊,這種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的感覺,讓玩家們第一次迫切的希望儘快趕到目的地。
在這種極度得壓抑下,孟長安愈發的感覺坐立不安,從鄂嬌告誡玩家們不要隨意走動後,V信羣裏便安靜了下來,直到現在十分鐘過去了,也沒有人有任何的想法。
孟長安扭頭看向鄂嬌,那個女人正在撫摸着自己的頭髮,做出一副低頭沉思狀,而方宇和楊超則是驚恐的看着那四名惡靈,雙腿在肉然可見的顫抖着。
“這樣下去遲早要被殺死的啊!”
孟長安在心底狂吼,他不想死,他還想攢夠羊皮卷,活着離開這座俱樂部,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這個男人再一次扭頭看向了車窗,車窗上的玻璃早就碎掉了,靠着一張髒兮兮的簾子擋住了外面的情況,但是在窗外的大風下,簾子卻沒有迎風飛舞,而是服帖的垂在窗框上。
這詭異的一幕早就引起了男人的注意,線索不會從天上掉下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搏一把。想到這裏,孟長安咬着牙將手伸向了簾子。
簾子入手十分的油膩,就像是放在廚房裏很久沒有清洗過一樣,讓孟長安心中感覺十分的噁心。
男人手中握着簾子,轉頭看向那四名惡靈,好在他們並沒有異常的舉動。下一刻,孟長安毅然決然的掀開簾子,將頭探出了窗外。
此時窗外的雨又大了起來,一陣陣猶如鬼魅一般的嘶吼聲從雨中傳來,然而透過雨簾,眼前所見的那一幕,讓孟長安瞬間汗毛乍起,他臉上的表情彷彿是看見了平生所見最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