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怕當官的,華夏自古以來就是這樣。
更何況這個當官的還非常自信,看起來非常有理。
這樣的情況下,老百姓就更加驚懼了。
就在此時,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就算是教渝和院正都有問題,但是市令丞有什麼錯,他爲何也被針對?”
相州市令丞也就是掌管東西市的官員,叫王謙。
看名字是一個謙謙君子,實際上此人表現出來的氣質也的確如此。
他不能算是一個不好的官員,對待老百姓還算不錯。
而且爲官二十年,積累了非常不錯的官聲。
不過江波還是把這個人囚禁了,因爲此人就是崔家的一顆棋子。
就不說上任二十年,幫了崔家多少忙了,就說去年一年的時間裏。
東西兩市一共有五家店面倒閉,結果這五家店面全部賣給了崔家。
這其中沒有關係,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實話實說,江波這邊也沒有具體的證據。
他微微一笑,隨後說道:“此人是崔家養的一條狗,在他爲官期間,崔家在東西兩市,足足得到了五十三家門店,而他一個市令丞,沒有做任何營生,偏偏買了一棟五進的大房子。”
“你們想想自家賺錢有多難,而此人賺錢有多容易。”
“你們一羣普通小老百姓,就不要去想着爲這些大人物申冤,抱不平了,人家大魚大肉的,你們寒窗苦讀,你們不覺得非常諷刺嗎?”
江波的話,讓學子們齊齊愣住了。
這樣的話術其實在後世很普通,就是利用仇富的心態,先分立場,然後再說話。
你站什麼立場,就有什麼樣的判斷。
這些學子雖然絕大多數人家境都不錯,但畢竟也是平民,不過官員。
他們天然還是站在老百姓這一邊。
因此對於江波的話,這些學子也是無話可說,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眼看着江波輕鬆控制了全場,原本落在晉南檣身後的蘇淼知道自己應該站出來了,不然的話,他們這一羣人就這樣輕易的就要被江波擊散了。
他揚聲說道:“不管這些官員有沒有罪,大人也應該先得到朝廷聖旨,然後再來處理,大人如此,是否過於專權。”
江波一笑,他注意到了蘇淼。
這是一個一看就知道很聰明的人,這樣的人都很驕傲。
“本官是相州刺史,統領相州軍政,既然屬下官員有問題,自然要暫停他們的職務。”
“這一點不需要朝廷聖旨,這些人有問題,本官發現了,及時處理,纔是本着對相州,對百姓負責的態度,不然的話,他們還要繼續作惡,不是損害了百姓的利益嗎?”
蘇淼或許很聰明,但論嘴炮,他怎麼可能是江波的對手。
後世的論壇,還有各種嘴炮大賽,他看的可多了。
蘇淼聽到了江波的話,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反駁。
不過他畢竟是聰明人,很快就回過神來,隨後說道:“刺史大人,便如你所言,一個兩個官吏有問題,或許真有可能,但是所有人都有問題,這恐怕另有隱情吧。”
但是所有人都關起來,那就是江波故意打壓了。
江波一笑,隨後轉身朝府衙門內大喊,“把案卷都拿出來。”
幾名護衛迅速捧着案卷走了出來。
江波手指案卷,“本來這些案卷,都是府衙機密,不可隨意給人觀看,不過蘇公子既然不相信,那我便給你看。”
他隨後讓護衛搬來一張椅子,他坐了下來,望向蘇淼,“蘇公子可以看,剛剛那位……那個尖嗓子的公子也可以上來。”
晉南檣本來都要退離,聽到了江波的話,意識到自己可以和蘇淼站一起,代表整個相州的讀書人,不禁非常激動。
他急忙上前,“好,我來看。”
蘇淼心中卻是非常無奈。
他和晉南檣這樣觀看,江波高高在上的坐在上面。
好像他們兩個人是江波家的僕從一樣,這氣勢完全就屬於江波了。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又能做什麼呢?
他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他還以爲那些官員沒啥問題,卻是沒想到一個個的,都是蛀蟲,他也很無奈,在他心中,他們可都是好人啊,怎麼就這麼不經查呢?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又怎麼說的過江波了。
此時他也沒啥心情看案卷,實際上他看不懂賬本,人家案卷怎麼寫,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一刻鐘後,學子們有些不耐煩了。
畢竟太憋屈了。
他們原本過來是想要揚名立萬,是想要搞事情的,可不是過來像是小孩一樣被江波訓斥的。
但是他們也沒啥辦法,只能低聲議論。
有人覺得晉南檣和蘇淼不能代表他們,有人質疑案卷的真實性,還有人覺得沒勁,想要回家睡覺。
這樣的情況下,學子們這一邊越發吵鬧,毫無氣勢,猶如一羣遊兵散勇。
蘇淼聽到了下邊的議論聲,心中難受。
他眼珠子轉動,隨後放下案卷,“大人,這裏的案卷都沒有問題。”
江波一笑,“哦,蘇公子看完了嗎?”
他並沒有接話,而是進一步的質疑蘇淼的能力。
蘇淼還以爲江波會樂呵呵的接着說,卻沒想到江波再次輸出攻擊,他只能尷尬笑了笑,“還未完全看完,看了些許。”
“爲何不看完呢?”
“小生相信大人不會冤枉好人。”
江波拍了拍手,“希望你說的是真心話。”
蘇淼點點頭,隨後說出了這一次真正想要問的話,“大人既然如此公正,那又何必開除那些書吏呢?”
“你剛剛不是相信我不會冤枉好人嗎?現在又質疑我?”
蘇淼一頓,雙臉發燙,糟的慌,他纔是纔有一種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感覺。
在江波跟前,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的對手。
“我……我就是給幾位學長問一問?”
有些書吏曾經在相州書院讀書,叫學長也不能說錯。
江波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我給了他們機會,他們自己不來府衙上班,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