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有人帶着哭腔朝着張遼苦苦哀求。
有人憤怒的與身前的官差互相推搡着。
還有人,悄悄的聚到了一起。
打算悄悄的偷襲圍住自己的官差。
嘗試着能不能在官差的包圍圈中打開一個口子。
這羣悄悄聚在一起的人。
都是拓跋青留下來的暗子。
此時他們也是悄悄挪動腳步聚在了拓跋赤的身旁。
“我們該怎麼辦?”
跟着那山羊鬍老者的僕役站在拓跋赤身後悄聲問道。
“一會兒大家不要節省力氣,跟在我身後,我帶着大家衝開一個口子,然後大家衝出去之後根據各自的能力都去逃命去吧……”
拓跋赤說着話也是稍一停頓。
然後嘆了一口氣後繼續說道。
“若是有能逃回到草原的,一定要找到拓跋大人,告訴拓跋大人南下時一定要小心這馬邑城,小心這馬邑城的少年縣令……”
拓跋赤還要多說什麼。
可是此時張遼麾下的官差也是走到了他們的身前。
在他們身前的那些世家豪右的代言人基本上都老老實實的投降蹲在了路邊。
投降的那些人都在賭。
他們在賭蘇木手中的名單上沒有自己。
或者。
他們中的某些人真的是沒有與拓跋青勾結過。
有這種底氣的人。
當然不會傻到真的去與蘇木打打殺殺拼死拼活的。
而那些個真的與拓跋青勾結的幾個小世家的族長。
此時也是鼓動着自己帶着的僕役們與官差對抗。
張遼站在臺階上看着底下混亂的場景。
也是冷哼了一聲朝着底下的衆人喊道。
“哼,若是再有反抗者,當場格殺!”
張遼毫無感情的聲音發出後。
縣衙門口喧鬧的聲音霎時一頓。
然後瞬間又變得更大了。
“你們是要趕盡殺絕麼?”
“賊子爾敢!”
“誰敢動我,我族兄可是在郡中爲吏……”
此時縣衙門口的衆人見張遼真的是要殺人了。
也是慌亂的胡亂的喊叫着。
“呱噪!”
陳佳輕聲嘀咕一聲。
也是沒有出頭喝罵。
畢竟陳佳明面上只是馬邑城內的一個乞丐。
此時若是真的搶了張遼的風頭。
若是張遼不計較還好。
若是張遼往心裏去了。
那估計是會影響他和張遼的感情的。
就連在蘇木哪裏。
也是一直秉承着什麼身份做什麼事。
陳佳此時也是不敢越權。
除非張遼出聲邀請他出手。
不然他只能是站在一旁看熱鬧。
拓跋赤此時也是不想再等了。
他一馬當先的領頭撞開了身前圍着的官差。
然後帶着身後十來個鮮卑族人瘋狂的朝着遠處跑去。
只是他剛帶人跑到不遠處的一條小巷中。
就被帶兵過來的高順圍住了。
陳佳擊殺拓跋青那是江湖仇殺。
高順不方便帶着陷陣營露面。
可是此時是有人勾結鮮卑人作亂馬邑城。
那高順帶着的陷陣營作爲馬邑城內的守軍。
此時是完全有資格有能力出面制止動亂的。
拓跋赤看着突然圍過來的精銳士卒。
也是心底一沉。
“完了,一個都跑不了了!”
既然知道跑不了了。
拓跋赤也是不再猶豫。
他帶着衆人停下了腳步。
隨後他朝着身後的那個僕役低聲說道。
“告訴大家準備死戰!爲了鮮卑的榮耀而戰!”
拓跋赤說着話。
也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短刀。
他們扮做僕役跟班跟在那些小世家族長的身後。
不方便帶着長兵器。
所以此時拓跋赤的話傳下去之後。
這些鮮卑人也是紛紛從懷中掏出了各式各樣的短兵器。
短刀,匕首,鐵棍。
此時被身體捂的有些溫熱的兵器一入手。
拓跋赤帶着的這些鮮卑人也是稍稍提起了不少的精神。
既然逃不了,那就死戰。
大草原上的雄鷹根本不懼怕搏鬥。
以拓跋赤爲首的這些鮮卑殘兵低聲的怒吼着。
彷彿是在互相爲沒有底氣的族人們打着氣。
只是他們再是驕傲自信。
高順作爲一個職業將領。
根本沒有什麼花裏胡哨的心思。
他帶着陷陣營的士卒。
先是以刀盾手作爲前排在小巷中圍住了這些想要逃跑的鮮卑人。
隨後一根根鋒利閃着寒光的長矛也是從刀盾手的身後伸了出來。
拓跋赤帶着的這些鮮卑人想要衝破盾陣。
最先要面對和解決的就是刀盾手身後的長矛手。
一寸長一寸強。
鮮卑人的短刀和匕首還未碰到盾牌。
在刀盾手身後的長矛就可以扎進鮮卑人的身體裏了。
拓跋赤面色有些凝重的看着高順身前的陷陣營士卒。
“好快,好整齊!真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強敵……”
拓跋赤陰沉着臉盯着快速列好陣勢的陷陣營士卒低聲叨咕到。
拓跋赤也是鮮卑族中數得上號的勇士和聰明人。
不然也不會被派來跟着拓跋青開拓馬邑城內的‘敵後根據地’。
只是任是拓跋赤聰明勇武。
此時他面對着列好陣勢的陷陣營也是找不到突圍的辦法。
或者說鮮卑人此時根本沒有什麼成體系的破陣的概念。
就在拓跋赤還在思考着如何突破陷陣營的盾陣時。
小巷兩側的房頂上也是突然出現了一陣雜亂的聲音。
“嘩啦啦……”
一陣腳踩瓦片的聲音在拓跋赤的頭頂響起。
小巷中被圍住的鮮卑人頓時大驚失色。
他們紛紛擡頭朝着頭頂望去。
只見與地上盾陣一樣服飾的弓箭手此時也是站滿了兩側的房頂。
拓跋赤面如死灰。
若是隻有盾陣。
自己領頭豁出去性命說不定還能幫着幾個鮮卑族人突圍出去。
只要跑出去一兩個人將馬邑城中的消息告訴大汗。
那麼鮮卑大汗年底南下時就會做好應對的準備。
避免到時候被這難啃的馬邑城打一個搓手不及。
只是拓跋赤所有美好的願望都在高順一揮手下灰飛煙滅了。
高順高高的擡起手,又狠狠的揮下來。
兩側房頂上的弓箭手也是紛紛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一時間小巷中箭如雨下。
高順根本不給拓跋赤破陣的機會。
職業將領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簡單高效的弄死敵人。
轉瞬間,怒目圓睜的拓跋赤就被射成了一個刺蝟。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高順望着小巷中被射成刺蝟的敵人輕微的撇了撇嘴。
“太弱了!”
這就是高順內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高順沒有多做耽擱。
帶着陷陣營的士卒很快的就打掃好了小巷中的戰場。
等到高順帶着拓跋赤等主要人物的人頭走進馬邑城縣衙時。
也是被縣衙小院中的景象嚇了一跳。
高順拎着滴血的人頭走進小院中。
映入眼簾的是跪了一地的世家族長。
這些與拓跋青私自勾結的小世家的族長們此時都被帶上了枷鎖。
而陳佳作爲看守者此時正坐在院中的陰涼處喝着茶水。
高順拎着人頭一路滴血的走到了陳佳身邊。
他也是路過了那些世家族長的身旁。
濃重的血腥味差點將那些跪在地上的世家族長們嚇死。
還以爲蘇木這就要將他們都砍了腦袋呢。
高順也是絲毫不在意身後的驚呼聲。
他朝着陳佳揚了揚人頭笑着說道。
“主公呢?”
陳佳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水說道。
“和張縣尉在後宅說話呢!”
“哦?”
“我聽了一嘴,說是什麼要控制馬邑城內世家們手中的土地,然後還要和他們收稅……”
“什麼?”
高順可不是陳佳這種出身低微的街邊乞丐。
他聽聞蘇木要趁着這個機會朝着馬邑城內世家的土地下手。
也是瞬間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張縣尉怎麼說?”
高順有些震驚的朝着陳佳問道。
陳佳還是那樣美滋滋的喝着茶水。
他聽高順問完也是隨手將手中的茶根水朝着身前的一個山羊鬍老者潑了過去。
方纔就是這個老東西叫的最歡。
陳佳也是將他記在了心中。
潑完水陳佳又一邊倒着茶水一邊說道。
“誰知道呢,反正跪在院中的這些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