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再過幾天就會有什麼“大狗”或者“大鳥”直接在城裏喫人?
那到時候自己這所謂的“仙師”豈不是就要被推上去“斬妖除魔”?
可自己有幾斤幾兩,姚兆是很清楚的啊,到時候多半是很難辦的,就算這些“大字輩”的兇物們還沒有成精,不能算作尋路境的修爲,可如今自己這格調擡得如此之高,連“仙師”都叫上了,到時候與那些野獸打個有來有回的,豈不也顯得很難堪?
當時姚兆就想跑了,不過還是想要再等等,至少等到過了年,最後再拿一筆大的吧!
結果果然壞事了,就在昨夜,守城的兩位兵士竟然莫名不見了,現場只留下了血跡,說是“莫名”,但有心人都知道,這肯定就是被什麼東西給吃了啊。
況且還是正在年關之時。
消息當然是第一時間就送到了城裏唯一的“仙師”姚兆面前。
姚兆強自鎮靜的面孔之下,內心卻掀起了滔天大浪:“什麼大凶啊!竟然敢在年關之時把城頭的人給吃了。”
他當即就給自己定下了決策:該跑了。
雖然各個大戶人家的大紅喜包還沒送來,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這“仙師”城內人盡皆知,誰又敢保證那作惡的大凶之物不會盯上他呢?
可這時候各個大戶人家也收到了消息,一夥人烏泱泱的就過來了,當先的正是李家家主李平風和林家家主林有爲。
李平風也很無奈啊,沒能等到自己兒子的身影,反而等來了這極爲糟糕的消息。
李平風和林有爲都很是鄭重的看着姚兆。
人對於自己沒有接觸過的事物的態度多是極端的,要麼是過於輕視,要麼是過於重視,顯然現在的情況是屬於後者的,而這種時候,尋求權威就成爲了下意識的選擇。
這時候衆人心目中的權威是誰呢?
毫無疑問,是“仙師”姚兆啊!
李平風甚至還想着等自家兒子回來了,就讓他跟着姚兆學“仙法”呢,這是何等的信任,又是何等的尊崇!
姚兆也看着李平風和林有爲,更是看着他倆身後的十幾二十個人,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完蛋!不好跑路了!
——
李四海反正是趕不上大年初一了,就想着初二初三到家也不算是拜晚年吧,所以並不緊張。
只是畢竟是新年了,他下意識還是想着少走一些深山老林,所以他多是循着鄉間小徑趕路,一路走來,村落也路過了不少。
初一的傍晚,李四海感覺腳下的道路寬闊了許多,路旁也漸漸出現了莊稼,於是他便知道,這附近不遠應該就會有一個村莊了,果不其然,只再走了兩刻鐘的路程,他就發現了低矮的寨牆。
這樣的村莊挨着山林,一般只會有三四家獵戶,而且也不是專職幹這個的,像是現在冬天了,山裏動物不是很常見了,他們就也會種莊稼,寨牆外那些田地裏的冬季作物一般是家家戶戶都會種上一些的,而且也不需要太費心,畢竟小的害蟲之類的也跟着變少了,大的野獸之類的也不喫那東西。
這道牆雖然並不高聳,但卻很有用處!
李四海走到這個村子的寨牆處的時候,發現這裏竟然還挺熱鬧!
只見許多百姓成羣結隊,肩挑背扛的,規模已經不小了,而且他們的隊伍中還有不少小孩子抓着雞鴨之類的家禽,甚至還有趕着豬上路的!
只見他們出了寨門,就沿着寨牆往南邊去,浩浩湯湯,簡直算是一場遷徙了。
這道寨門是整個村子的東邊寨門,一般的村子都不會只有一個寨門的,在他們竟然走的方向應該都會有相應的寨門纔對。
所以李四海站在此處,看着這些人從東寨門出來,卻又都齊齊向南去,感覺多少是有些奇怪的。
這時卻有個漢子急匆匆從裏面跑出來,向着一個似乎是村長的人高聲喊到:“不好啦不好啦!村長哎,那大蛇真的從北邊門來了,咱們撒的那些山藥子也沒咋起用處啊!”
“媽耶,昨天才有王村的人來說他們村子遭了大蛇,咱今天走都沒來得及嗎?牆裏還有多少人啊?”那村長滿臉心焦。
他強自冷靜一下,又問:“咱們放在北寨門的那些肥豬,那大蛇吃了嗎?”
“村裏人還有一小半沒出來呢!”那漢子緩了口氣,“說是那肥豬都不入它眼啊,這怕不是在王村那裏吃了人就成精了,來咱這兒也是要喫人呢!”
說着,他滿身冒汗,也不知是熱汗還是冷汗,嘴裏還不停的說,“說是那大蛇都要成黑龍了,本事大得很,那二三十斤的矛鐵(斧頭)打身上,火花子直濺,它叫都不叫喚一聲。”
村長也很着急啊,自己村子裏全是些莊稼人,哪裏見過這種嚇死人的東西,他一不說話,這整個隊伍就有些亂了起來,畢竟兩人的話都近乎是喊出來的,大家都聽得很清楚。
李四海在一邊也聽得很清楚,這些人說的雖然是鄉話,可這裏離柳城也沒多遠了,李四海自小在柳城長大,這周邊的話還是聽得很熟悉的。
他第一反應就是:“妖物?或者是蛇精?”
他畢竟只聽到了描述,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而這兩種情況似乎都不是他一個布識境能惹得起的,雖然他在離開破廟不久,就在路途中自然而然的突破到了布識境中期,可這也還是布識境啊,凡是成了精的動物,都可算作尋路境。
他的第二反應就是:“這蛇是善是惡?”
緊接着他就甩了甩頭,感覺自己有些魔怔了,這種時候竟然還會思考這種問題,這完全是不需要判斷的好吧。
他第三個反應卻是:“這都冬天了,蛇不應該都冬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