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太君立馬掉轉矛頭:“你這個毒婦,竟然還敢污衊老身?大人,老身萬萬沒想到這個毒婦會如此歹毒,先前真是發了昏,還好大人開棺驗明瞭我那可憐的長媳的死因,不然她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京都府尹道:“老太君言重了,下官只是盡了本職,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馮氏道:“大人,你此言有何證據?難道你斷案全憑臆測嗎?”
京都府尹怒道:“人證物證俱在,本官竟判你不得?”
“那我告發老太君,你爲何不取用?”馮氏質問道,“秦露的話是證據,我的話就不是證據了嗎?”
“秦露拿出了物證,你有何物證?”京都府尹問道。
馮氏一噎,這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她也以爲秦大夫一家都死了,可以高枕無憂了。現在叫她拿證據,她哪有啊?
裴老太君道:“你這毒婦,爲了逃避罪責連老身都敢攀咬,真是無恥歹毒!”
馮氏大恨:“整個裴府都是你做主,還是嫂子也是你主謀。當着嫂子的遺骸,你敢說你問心無愧嗎?”
裴老太君眼神飄忽了一下,怒道:“你少在這裏妖言惑衆,府尹大人,這毒婦謀害江氏鐵證如山,你快發落了她。”
京都府尹也想早點結案,便道:“先將楚國公夫人好生安葬,回府衙再提審嫌犯。”
待安葬好江氏後,一行人重新返回府衙。
“馮氏,如今鐵證如山,你還不將謀害楚國公夫人的經過如實招供?”京都府尹道。
馮氏緊咬牙關:“我頂多是從犯,裴老太君纔是主謀,她纔是元兇!裴世奇,你以爲抓了我就給江氏報仇了嗎?你放着真正的兇手不顧,你就是個被老虔婆玩弄於鼓掌的蠢貨!”
裴世奇不爲所動:“你若是有證據便拿出來,沒有就別再狡辯攀咬,陷害老太君。”
馮氏惡狠狠地瞪着他,她不理解裴世奇怎麼可以這麼冷漠,他難道不知道裴老太君是什麼人嗎?爲何一點都不起疑?還是說他爲了孝道,真的忍了?裴經和裴淺酒也能
馮氏想不通,也沒多少時間想,於是轉移目標:“江老太爺,難道你也願意容忍這個害死你女兒的老毒婦嗎?你也跟裴世奇一樣愚蠢嗎?”
江老太爺神色陰沉無比,可他也清楚利害關係,爲了外孫和外孫女,他眼下只能忍:“你有證據就趕緊拿出來,若真是她所爲,老夫豈會縱容這個老虔婆?”.七
他出面當然不用背“不孝”的罵名,可瞞不過皇帝的眼睛。就算江老太爺是自發的,皇帝也會認爲是裴世奇在借他的手除掉自己的母親。這對裴經和裴淺酒都不利。
馮氏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真是見鬼了,平時不是很厲害嗎?爲什麼現在慫了?
“鐵證如山,任你如何狡辯也難逃罪責。”京都府尹沉聲道,“將罪狀給她畫押。”
馮氏被摁着畫了押。
京都府尹以殺人罪判了她斬立決,但還要上呈刑部,等刑部覈定下達文書之後再作執行。
裴錦屏得到消息,倒是趕來了,可是此時判決已經下了。
馮氏看到裴錦屏,眼中多出了幾分希望:“我的兒啊!”
裴錦屏道:“娘,您放心,我一定會爲您洗刷冤屈的。”
“冤屈?”裴淺酒不客氣道,“人證物證俱在,你倒是敢顛倒黑白。”
裴錦屏怒道:“你以爲隨便找了個人來就想陷害我娘?我一定要去皇上那伸冤!”
裴淺酒冷笑一聲:“皇上乃有道明君,你以爲憑你混淆是非就能矇蔽麼?你儘管去就是,可笑!”
裴錦屏猛然起身,往外快步離去。
馮氏心中多了幾分底氣,她女兒是太子妃,肯定能保住她!
裴世奇同京都府尹告辭:“多謝大人秉公執法,案子已結,我們先行告辭。”
江家人也毫不逗留地離開了,雖然立場一致,但江老太爺並沒有心情跟裴世奇寒暄。
回到家中,裴經有些擔心:“要是皇上真顧忌太子饒了馮氏,可怎麼辦?”
裴淺酒淡淡道:“我們已經率先讓步了,皇上豈能看不出來?要是不嚴懲馮氏,怎麼跟楚國公府交代?皇上不會一味打壓楚國公府,同時也還是會懷柔施恩,這是帝王的馭下之道。”
裴經恍然大悟:“還是阿酒看得明白。”
裴淺酒道:“我該回去了,後續若皇上召見,我們再入宮見吧。”
等她走了,裴世奇捋了捋青須:“齊王果然了得啊。”
裴經道:“阿爹何出此言?”
“你沒聽見剛纔阿酒說的是‘回去’麼?”裴世奇白他一眼,“能讓阿酒這麼快放下心防,接納他和齊王府,不是了得是什麼?”
裴經頓時酸了:“什麼這麼快,您是沒看他成婚前一晚一晚往阿酒屋裏鑽。”
裴世奇哭笑不得:“你酸什麼?在阿酒心中,外人還能越過你去?”
“那倒是!”妹控裴經頓時高興了,“齊王又如何?有事了阿酒肯定選我不選他。”
這麼一想,他反而覺得晏君知怪可憐的。
裴錦屏沒直接進宮去,而是先去戶部署衙找了晏同歸。
解封第一天,皇帝還挺忙的,所以接見晏同歸和裴錦屏的時候已經挺晚了。
聽完裴錦屏的申訴,皇帝下令將相關人等都召進宮來,連府衙大牢裏的馮氏也被提出來了。
“人證上前來。”皇帝道。
秦露戰戰兢兢上前。
“你手中可還有害死楚國公夫人的藥?”皇帝直截了當地問道。
“回皇上,我手中沒有,但是我知道方子。”秦露連忙獻上毒方。
皇帝也不含糊,讓人去太醫院抓藥配製,然後再弄條狗來。
“先將馮氏關在天牢,等這狗中毒死了,再驗一驗它的骸骨即知秦露有無說謊。”皇帝道。
“皇上英明。”裴世奇率先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