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我們先提的親,老魏王要是答應裴家,那就先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國舅夫人冷靜下來,“可要是老魏王一直不鬆口,對我們同樣沒有好處。”
蕭國舅道:“老魏王那突破不了,我們可以從晏思穎處入手。太子殿下不是交代了麼?可以適當營造牧兒和晏思穎心儀對方的假象。”
國舅夫人點點頭,轉頭叮囑蕭牧之:“晏思穎是老魏王的心頭肉,身邊的下人必定是精挑細選,尋常法子肯定收買不了。但丫鬟春心易動,你可從此下手。你再表現出對晏思穎的一往情深,那丫鬟再忠心也會爲你所用。”
只要讓丫鬟覺得她搭橋牽線並不是出賣晏思穎,再加上她對蕭牧之的愛慕,這事絕對能成。當然,前提是蕭牧之有這個魅力能收服某個丫鬟。
蕭牧之若有所思:“孩兒明白了。”
於是之後,他們母子去魏王府去得更勤了。對外就是要表現出蕭家對這門婚事的勢在必得,以及蕭牧之對晏思穎的上心。
她們跑得勤,朱氏當然也不落後。她跟國舅夫人的策略不同,除了提親那天,她從來不誇裴經如何如何優秀,只跟魏王世子妃說體己話、誇晏思穎。
然後在某個話題的後面不經意地帶出一句:“不知阿穎喜歡什麼樣的?或者有什麼要求?我回去好鞭策鞭策裴經那小子,不管成不成,總得努力爭取才不後悔。就算真的沒有緣分也沒事,總不能爲了這事壞了我們幾家的關係,回頭我要是見着好的,也給世子妃你引薦引薦。”
魏王世子妃聞絃歌而知雅意,笑道:“成,我回頭問問阿穎。”
說來也是,蕭家、裴家相繼來提親,他們都還沒問過晏思穎喜不喜歡。
於是晚上魏王世子妃特意來到晏思穎的閨房,屏退了左右。
“阿孃?”晏思穎有些不解。
“沒事,咱娘倆說說體己話。”魏王世子妃拉着她坐下,“這蕭牧之和裴經,你可有喜歡的?”
晏思穎臉一紅:“阿孃,您說什麼呢!”
“這裏就咱們娘倆。”魏王世子妃道,“在阿孃面前,你不用害羞。這可是關乎你的終身大事,需你喜歡纔行。哪怕是蕭牧之,只要你喜歡,你爺爺就是有再多顧慮也會成全你。”
晏思穎正色道:“阿孃,我不喜歡蕭牧之。”
然後就沒下文了。
魏王世子妃一怔,隨即笑道:“這麼說你是喜歡裴經了?”
晏思穎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魏王世子妃關心道。
“就,就元宵節前在齊王府下棋那日。”晏思穎紅着臉道,“我,我瞧他第一眼就有種熟悉的感覺。”
魏王世子妃眼中閃過一絲深思:“阿孃知道了,你安心休息吧。”
“阿孃要回去了嗎?”晏思穎起身,“路上涼,您別凍着了。”
“不用送了。”魏王世子妃拍拍她,隨後離去。
“怎麼了?”魏王世子上前替她解下大氅,“你不是去找阿穎談心了麼?怎麼一臉不高興的?”
魏王世子妃把事情跟他說了:“你說,這事跟齊王有沒有關係?”
“你懷疑是他有意促成?”魏王世子聞言笑道,“說來他們也只是下棋而已,並無旁的下作手段,若阿穎因此喜歡上裴經,實在無可厚非。裴家也託了光祿大夫江淥水的夫人來提親,可見裴經對阿穎也是有意的。而且人家堂堂正正上門提親,光明磊落,無需過於指摘。”
“我這不是擔心阿穎被人算計麼?”魏王世子妃憂心道。
晏思穎是老魏王的寶貝,又何嘗不是他們夫婦的掌上明珠呢?
“倒是元宵節那日暗中算計阿穎的人才是其心可誅。”魏王世子冷冷道。
“你是懷疑,蕭家?”魏王世子妃問道。
“蕭家?呵。”魏王世子輕蔑一哂,可謂是意味深長。
轉過天來,國舅夫人母子和朱氏又登門了。
但魏王世子妃什麼也沒透露:“阿穎那孩子還小,害羞,我才問了一句,就把我推出門外不理我了。唉。”
“哈哈哈,這正是小女兒心思嘛。”朱氏笑道,“只可惜我沒有這樣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兒。”
魏王世子妃心中也佩服朱氏,都這樣了還能穩坐如鐘談笑風生。
可朱氏穩得住,裴經卻是坐立不安。都這麼多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事會不會懸了?
他又不能去催朱氏,只能來找裴淺酒排解。
“你要是果斷一些,比蕭家早去提親,說不定現在都開始商議婚期了。”裴淺酒翻了個白眼。
裴經道:“阿酒,你就別說風涼話了。你不是足智多謀麼?倒是給我出出主意啊。”
裴淺酒道:“你現在知道急了?淡定一點,有舅母出面你怕什麼?”
“這不是這麼多天了麼?”裴經嘀咕道。
“我給你擔保,行了吧?”裴淺酒看他着急的樣子,便道,“一定會讓你抱得美人歸的。”
裴經一怔,隨即篤定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我知道的後招?”
裴淺酒沉思少許,衝他招招手。
裴經湊過去,裴淺酒道:“蕭牧之已經着手收買阿穎的丫鬟了,企圖在阿穎屋中藏一些信物,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裴經大怒:“混賬玩意!他,他竟然敢如此欺辱阿穎!”
“你別衝動啊。”裴淺酒拉住他,“這事交給老魏王去處理就行,你出面算怎麼回事?到時候蕭牧之反咬你一口,說你陷害他怎麼辦?卑鄙小人反成了你了。”
裴經道:“無恥之徒,我饒不了他。”
“回頭你套他個麻袋,這會兒給我憋住了。”裴淺酒警告道。
裴經捏捏拳頭:“我可就等着那一天了。”
接着催道,“那你快想辦法將此事告知魏王府,不然等蕭牧之得手就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