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裴淺酒晏君知 >第159章 人心怎能黑成這樣
    最喜出望外的非貴妃莫屬了,家裏躺着就掉下一個鳳印來,這上哪說理去?

    貴妃是皇六子的母妃,得了鳳印按捺不住心頭喜悅,借用膳之名把皇六子召到自己寢宮中。

    “兒啊,這是我們母子飛黃騰達的機會來了。”貴妃喜道。

    皇六子道:“母妃初得鳳印,人生得意更應謹慎,切不可飄飄然啊。而孩兒排行才第六,前頭還有四個兄長,怎麼也不該孩兒出頭。太子名正言順,齊王早早封王,我們還是安分守己爲好。母妃您想,連皇后娘娘都被皇上貶了,何況我們呢?”

    貴妃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是啊,你才第六。連未出世的老三都被皇上排入了序齒,你越不過齊王去,更遑論名正言順的太子了。”

    皇六子見她想通,放下心來:“母妃執掌鳳印,只需恪盡職守,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即可。”

    皇帝把鳳印交給貴妃,自然也是要看看她的反應的。母子倆的對話被送到了皇帝案前。

    “六郎這孩子倒挺懂事。”皇帝欣慰道。

    但是某“逆子”表示他高興得太早了。

    雖然皇后被髮落了,晏同歸和裴錦屏也被罰面壁思過,可晏君知怎麼可能就嚥下這口氣?

    齊王殿下表示他是很小氣的,睚眥必報!

    裴淺酒提醒道:“皇上對皇長孫的重視你也看到了,現在下手不啻於頂風作案。一旦皇上徹查,你真能做到片葉不沾身?”

    晏君知瞥了她的肚子一眼:“要是你肚子爭氣點,那就都不是事了。”

    裴淺酒:“……”

    晏君知也就只能說說,畢竟臨時也變不出胎兒來啊。

    但這不影響他報復的步伐。

    裴淺酒本想勸他稚子無辜,何必對一個還未成形的胎兒下手呢?但想到他的母妃一屍兩命,弟弟連這個人間都沒見過,勸說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而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勸呢?她重生回來,也是爲了復仇的。

    晏君知很謹慎,一點一點佈局,時間也在這期間流逝。

    轉眼到了五月中旬,南邊傳來了好消息,率領義兵的世族中,幾個實力強大的世族族長在一次會議中被“斬首”了。

    如今義兵已然羣龍無首,而且就算想再選個德高望重的頭領也都選不出來了。因爲都死一塊了。

    李典當機立斷率軍猛攻徐州,攻破徐州之後又順勢渡江,把江南也都收復了。

    才被放回去沒幾個月的世族們,再次被抓回了京城。

    裴淺酒一直懸着一顆心,擔心裴雲的安危。

    然而直至李典班師回朝了,裴雲也沒有及時回京。

    與此同時,長孫迢也沒有回京。這讓晏同歸的心也懸了起來。

    從目前已有的信息看來,長孫迢這次的任務是失敗了的。晏同歸擔心他安危的同時,自然也想當面問清楚發生了什麼。

    裴淺酒見到了個意外的人,就是魔師伊行。

    “看見老夫很意外麼?”伊行冷笑道,“你是不是以爲老夫南下了?告訴你,癡人說夢。”

    別以爲能一次次借裴雲來牽制他,這次就算裴雲死在南邊了,他也不會出手。

    否則下一次豈不是還要被裴淺酒利用?

    “魔師又不是我的下屬,我怎會如此認爲呢?”裴淺酒淡淡道。

    易珩咬牙道:“你是真不在乎裴雲的死活。”

    裴淺酒道:“裴雲是我的得力下屬,我當然在意她的生死。我已經派人南下查探,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伊行再次住進了齊王府,只爲等裴雲的消息。嘴上說不管,心裏其實還是很擔心。

    萬幸的是,裴雲並沒有死在南邊,只是受了重傷。如今堪堪養好一些,就火速趕回來覆命了。

    她回到齊王府時,已經是五月下旬了。

    “主子,屬下回來遲了。”裴雲請罪道。

    裴淺酒看着面色蒼白的裴雲,忙把她扶起:“你受苦了,快坐下。”

    裴雲將她的經歷道來:“刺殺成功之後,我拼着重傷逃出,幸被長孫先生所救,這才躲過了追殺。”

    “哦?是長孫迢救了你?”裴淺酒詫異道,“這真是何等巧合。”

    裴雲道:“長孫先生奉太子之命前去籠絡世族勢力,如今世族殘餘已經被他轉入地下,依舊在江南一帶暗暗經營。”

    “這麼說,徐州和江南世族並沒有被一網打盡。”裴淺酒眯了眯眼,“長孫迢這是瞞天過海啊。”

    如今包括晏同歸都以爲徐州和江南世族要麼死了,要麼都被李典抓了。絕不會想到長孫迢還藏了一部分人,讓這幫人去暗中幫他經營南方勢力,可謂是欺上瞞下啊。

    下面以爲是在幫太子做事,上面卻根本不知道這事。信息全被長孫迢這個中間商給壟斷了。

    裴雲點點頭道:“主子料事如神,長孫先生的確是以太子的名義收攏了這幫人。並承諾他們,待太子登基必會爲他們平反。”

    裴淺酒笑了:“如今已經淪爲反賊的他們聽到這樣的承諾,豈不效死?”

    連晏君知都忍不住唏噓道:“人心怎麼能黑成這樣。”

    伊行如鬼魅般飄忽而至:“老夫可全聽見了。”

    要是他說出去,再精妙的謀劃也得付諸東流。

    裴雲皺眉:“師父。”

    “你這蠢徒兒,她讓你去賣命你就真的不顧性命?”伊行痛心疾首道。

    裴雲道:“徒兒的命早已是主子的了,師父不必介懷。”

    “你可對得起爲師這十載對你的教導?”伊行道。

    裴雲起身跪倒,實實在在地磕了三個響頭:“師父對徒兒的恩情勝過父母,徒兒也唯有以死相報。”

    “你!”伊行氣結,“罷了,你自己選的路,老夫管那麼多做什麼?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轉身離開。

    裴雲對着他的背影又磕了三個響頭。

    “你快去休息吧,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你也算是魔師‘老來得女’,他不會介懷的。”裴淺酒安慰道。

    “我明白,師父只是疼惜我罷了。”裴雲點點頭,“那我先告退了。”

    “對了,長孫迢和你一同回京的麼?”裴淺酒忽然問道。

    裴雲搖搖頭:“我與長孫先生早早就分別了,並不知他的下落。”

    裴淺酒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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