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淺酒露出欣慰的笑容:“多謝上蒼垂憐,爲黎民百姓指明瞭前路。”
這一幕被無數的百姓看到,相信很快就能把驅蟲之法傳開。
百姓們中傳出一陣歡呼:“誰說小王子是禍星的?分明就是被上蒼庇佑的福娃!”
“福娃!福娃!”
裴淺酒和晏君知卻抱着兩個小傢伙回了車上,轉頭回京。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經過今天的事,百姓們中再也不會有雙子是禍星的流言,取而代之的是福娃之說!
皇帝原本還在爲蝗災頭疼,今天的朝會也爲這事吵了一上午了。沒想到好消息來得這麼突然,當即龍顏大悅。
“李芳,召齊王夫婦入宮,朕可有些日子沒看到小‘福娃’們了。”皇帝笑道。
“是。”李芳領命而去。
晏君知和裴淺酒帶着倆小福娃入宮面聖。
皇帝看到倆小傢伙的打扮,頓時樂了:“還真是倆福娃呢。”
“哦,哦!”倆小傢伙嘟着嘴朝皇帝伸手。
皇帝被萌得心肝顫,伸手抱住了倆:“哦喲,跟爺爺這麼親呢。”
哥哥雲鴻對皇帝的鬍鬚很好奇,伸手揪了一把,弟弟重城不甘示弱,也揪了一把。
皇帝痛並快樂着:“兩個小壞蛋,你們爹都沒揪過爺爺鬍子呢。”
“稚子無狀,冒犯聖顏,請皇上恕罪。”裴淺酒忙道。
皇帝道:“小皇孫同朕玩鬧,你不要壞了朕的興致。”
“是。”裴淺酒應道。
皇帝陪兩個小傢伙玩了一會,把他們還給裴淺酒和晏君知,正色道:“先前的流言讓兩個小傢伙受委屈了,朕命尚衣局繡兩件福娃肚兜賜給他們,以正福娃之名。”
“多謝皇上。”兩人謝恩,“有皇上金口玉言在,料想再無人敢說雲鴻和重城是禍星了。”
皇帝稀罕地捏了捏哥倆的小臉,笑道:“吃了飯再回去吧。”
沒想到皇帝還管飯,倆人在宮中蹭了頓午飯纔回家。
巧的是,剛回到家哥倆就“啊啊啊”地要喫奶。
“他們這是瞧爹孃吃了飯,心裏不平衡了。”裴淺酒笑道。
把兩個小傢伙送到奶孃那後,裴淺酒開始部署反擊計劃。
市井中關於雙子禍星的說法已經立不住腳了,那麼這災禍總得有個來源吧?於是不到一天的工夫,另一則流言悄悄流行了起來。
“你們還記得當初太子妃出嫁時,天空無端炸響旱雷的事麼?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現在想想,怕是冥冥之中早有預兆啊。”
“哎喲,你不說我都沒聯想在一塊。可不嘛,據說當初還是因爲齊王換籤,才讓太子妃撿了個便宜,會不會……她根本就不是天命所歸?所謂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啊!”
“那這禍星……該不會是她肚子裏那個吧?或者說她們母子都是?”
“有這個可能,她之前懷得那一胎不就沒保住麼?天意啊,如今禍胎又來,這才降下了災禍預示人間啊。”
“李芳。”皇帝喚道。
“在。”李芳忙上前。
“你去齊王府一趟,把福娃肚兜送去。”皇帝吩咐道。
李芳領命而去。
裴淺酒和晏君知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皇帝這既是補償,也是敲打,讓他們不要越界打裴錦屏肚子的主意。
裴淺酒只作不知:“尚衣局的繡工果然名不虛傳,如此精巧的肚兜一日就完成了。”
李芳道:“皇上親口吩咐的事,他們自然是緊着做。殿下和王妃可不要辜負了皇上的好意啊。”
“謝皇上恩典。”兩人謝恩道。
李芳離開之後,裴淺酒讓蕙草把肚兜拿去洗淨烘乾。至於皇帝敲打之事,她淡淡一笑,此時就算她收手也晚了。
流言已經甚囂塵上,可不是那麼容易平息的。
東宮中,裴錦屏慌了:“殿下,裴淺酒好歹毒的手段,您一定要設法保住我們的孩子啊!”
晏同歸眉頭緊鎖,命人招來長孫迢商議。
長孫迢道:“其實殿下大可不必慌亂,如今驅蟲之法已經傳開,待蝗蟲滅盡,這禍星之說不就不攻自破了麼?若皇孫真是禍星,蝗災又怎麼能解?殿下要做的,就是保護好皇孫。”
晏同歸眼前一亮:“先生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孤豁然開朗啊。”
然而裴淺酒的手段可不止於此,先前蟄伏的玄微道長該出場了。他已經找人驗過,的確是中了不知名的毒藥了。最重要的是,他害怕裴淺酒把他的目的告知青城宮掌門,所以他根本不敢違背裴淺酒的命令。
玄微道長出身名門,憑藉青城宮的名聲就能讓他獲得名望,無需鋪墊造勢。因此他直接去宮門外求見皇帝。
皇帝看在青城宮的名聲上接見了他。
“道長來見朕,可是有什麼指教?”皇帝道。
玄微道長誠惶誠恐道:“皇上折煞貧道了,只是貧道西來雲遊至此,見京城之上除龍氣之外還有妖氣盤桓,不忍黎民百姓受苦,特來降妖。”
“妖物在哪?”皇帝眼神一凝,意味不明。
“貧道尚不知,但有令妖物現行之法,請皇上准許貧道施展。”玄微道長道。
皇帝倒要看看他玩什麼把戲,擡手準了。
玄微道長的要求很簡單,在勤政殿外設一座九丈九的高搭法臺,臺上橫一桌,桌上擺上一隻香爐即可。
等法臺都搭好後,玄微道長身法飄逸地上了法臺,盤膝閉目。
皇帝皺眉:“不是做法麼?他怎麼不動?”
李芳上前道:“道長,開始吧。”
玄微道長掐算一番:“時辰未到,還請皇上等待。”
李芳回到皇帝身邊:“依小的看,這玄微道長是有本事的,皇上不如等他一等。”
皇帝微微頷首,九丈九高的法臺輕飄飄就上去了,起碼功夫不是假的。
不知不覺,時間飛逝,眼看着日頭都開始西斜了,玄微道長還是沒有動靜。
皇帝道:“去問問,要等到什麼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