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同歸道:“若不是親眼見到災區百姓如此悽苦,孤也不至於如此心急。”
“徐相手下不乏能人幹吏,殿下與臣就安心當個‘吉祥物’吧。”晏君知不緊不慢道。
兩人正說着呢,突然餘光瞥見巷子另一頭一隊黑影迅速閃過。
“有貓膩,走,去看看。”晏同歸神色一凝。
晏君知沒有異議。
兩人追了過去,只見前面一羣明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扛着一個麻袋快速逃離。
“那袋中瞧着像是個人。”晏同歸凝重道。
晏君知縱身一躍,凌空越過人羣擋在了他們前面,而晏同歸則隨後趕至堵住了後路。
“把人交出來。”晏君知沉聲道。
“你是什麼人,也敢插手我們的事?當心小命不保!”站在最前面的人囂張道。
“找死!”晏君知話音剛落,人就到了他跟前,一掌正中他心口。
“唔……”他瞪大了雙眼,嘴角不斷溢出鮮血,氣絕身亡。
其餘人頓時大驚失色,紛紛退開了一大段距離,並且還聚攏在了一起。
晏同歸當即出手去搶麻袋,同他們交起手來。
晏君知在一旁看了一會,見他逐漸不支,眼神閃了閃,隨即出手相助。
這羣人不是烏合之衆,面對晏君知都撐了許久,最後纔不得已將麻袋丟給他,趁機逃跑。
晏君知解開麻袋的扎口,露出了一名十三四歲左右的女子。雖然形容狼狽,但依稀可看出乾淨時的好顏色。
晏同歸道:“這些人莫非是柺子?有這麼一夥人在暗中行兇,失蹤的良家子怕是難以估算。”
晏君知也皺起了眉頭:“此事需儘快通知徐相,嚴查到底。”
“先回府衙。”晏同歸道。
晏君知遲疑一下,還是扛起了麻袋。
回到府衙,晏君知便把麻袋交給了主簿安排的丫鬟。隨後,兩人同去找徐攻玉。
徐攻玉聽說後沉聲道:“兩位殿下放心,此事臣一定會徹查,絕不放過這夥惡賊。”
“對了,孤和二郎在街上走了一圈,見百姓實在悽苦,甚至有錢也買不到糧食,徐相還是儘快安排施粥爲妙。”晏同歸道。
“太子殿下仁慈,臣一定儘快去辦。”徐攻玉承諾道。
他已經看過了各地的受災情況,正在統籌賑災糧的分發,以及賑災銀的用處。災區缺糧,除了朝廷撥出的三十萬石糧食,他還得去周邊各府縣買糧。這又要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糧價。肯定會有奸商囤積居奇,哄擡糧價。
他又得分出精力來打擊這種行爲,真是忙得腳不沾地。
轉過天來,晏君知早早起牀在院中練功。
卻見丫鬟來報:“昨日殿下救下的紅藥姑娘醒了,要當面謝殿下救命之恩。”
“不必,要是已經沒事了,就讓她回家去吧。”晏君知擺擺手。
“這,她已經在外面候着了。”丫鬟遲疑道。
正說着呢,那叫紅藥的女子就走進門邊跪了下來:“民女謝殿下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民女願爲奴爲婢服侍殿下。”紅藥道。
“你一個良家子,何必自降爲奴?”晏君知拒絕道。
“實不相瞞,民女也有私心。”她啜泣道,“民女的家人都在地動中喪生了,這幾日民女艱難求生,可還是着了惡人的道。這樣的世道,民女一介女流實在活不下去了,求殿下收留民女吧。”
晏君知道:“你要是願意,就在府衙做事吧。”
“是。”紅藥應道。
晏君知便囑咐丫鬟讓她跟管事的說一聲,把紅藥收留了。
因着晏君知親自叮囑的關係,紅藥被安排來伺候他。
晏君知沒說什麼,算是默認了。
官府正值用人之際,百姓中願意賣一份力氣的都可以找到差事,而且還有工錢。
昨天被晏同歸教訓的兇惡男子也來討了一份差事,負責修繕工事。他逢人便說太子殿下如何溫和仁慈,他正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感召棄惡從善了,同時還不忘踩晏君知一腳,說齊王心狠手辣毫無憐憫之心,不愧是能坑殺數萬俘虜的人。
於是關於晏同歸平易近人溫和仁慈而晏君知冷血無情的言論就不脛而走了。
與此同時,又有一股流言在災區流傳。那就是之前玄陽道長的那番論調,這次的地動是晏君知招來的。
“那皇上還派齊王來災區,會不會招致更大的天災啊?”
一時間,民間人心惶惶。
也有人說:“不要怕,皇上不是還把太子殿下派來了麼?你沒聽說太子殿下能鎮壓邪祟保平安麼?”
百姓們的想法很簡單,齊王能招禍,太子能鎮邪,太子比齊王大,那正面效果肯定大於負面。
加上有人刻意引導,現在大多數人都篤信了此事,認爲有晏同歸在,晏君知的那點影響可以忽略。
“殿下,再讓流言這樣發展下去,就算最後災情解除,您的名聲也毀了。”暗衛首領道。
晏君知從容不迫道:“你急什麼?這纔剛開場呢,你就急着下場?”
“呃,是屬下操之過急了,殿下運籌帷幄,屬下只需聽從吩咐即可。”暗衛首領道。
晏君知道:“沒有孤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阻止,不僅不要阻止,還要繼續給他們添火。”
“是。”暗衛首領領命而去。
晏君知絲毫沒有將坊間流言放在心上,反而有點想裴淺酒了。
至於那倆小的,晏君知輕哼一聲:“重城那小東西,孤不在怕是別提多高興了。”
雲鴻還好,練功的興致不僅沒少,反而一日比一日高漲,進步那是肉眼可見的。只有重城,一會兒不看着就偷懶。要麼就做小動作,從懷裏偷偷摸東西喫,跟哥哥做鬼臉,都是他乾的。.七
裴淺酒和倆小傢伙自然已經抵達臨淄齊王府了。
將死你可激動了:“小的可想王妃和殿下了,還有倆位小殿下。”
“你是想京城了吧?”裴淺酒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