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裴淺酒晏君知 >第347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沒過兩天,東方衍又登門了。

    晏君知挑眉,之前都不歡而散了,他竟然還來?

    東方衍不僅來了,而且還跟沒事人似的笑着寒暄。

    晏君知的眼神深邃了幾分,幾乎立即斷定這裏面有陰謀。

    只是暫時還沒看出是什麼陰謀,不過沒事,是狐狸遲早會露出尾巴的。

    東方衍若無其事,晏君知比他更從容坦然,彷彿真的一點衝突都不曾發生似的。

    這次他又在齊王府留宿,且留了兩晚。

    “他這是想讓世人覺得孤同他勾結?”晏君知猜測道。

    “要麼是伺機作祟,要麼就是如此。”裴淺酒冷冷道,“最近府上讓桑神醫多注意着些。”

    “桑泉一直盯着,暫時沒有異樣。”晏君知說着突然想起之前同東方衍的對話,思路神奇地打通了,“他何止是想讓世人覺得孤同他勾結,他最想暗示的是皇上。”

    “將你打成逆賊?倒是個好主意。”裴淺酒一點就透,“一旦你失勢,他們便有機可乘了。看來東方衍還是決定跟桑月一條道走到黑了。”

    “自找死路。”晏君知冷笑道。

    裴淺酒神色一動:“桑神醫既然能解蠱,想必煉蠱也有一手。”

    晏君知沉吟道:“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確是個好主意。”

    他親自去找桑泉。

    桑泉道:“實不相瞞,我從未煉過蠱。”

    “沒有煉過,不代表不會。”晏君知意味深長道,“可是?”

    桑泉沉默,隨即嘆道:“殿下說對了。”

    “你不願意煉蠱,無非是覺得它乃是害人之物,對不對?”晏君知問道。

    桑泉點頭:“是。”

    “你想岔了。”晏君知點撥道,“害人不害人,不在於物,而在於人。好比兵器能殺人,但你能說是兵器之過麼?”

    格局一下打開了。

    桑泉聞言眼神閃了閃:“殿下說的是,之前是我狹隘了。”

    “那就拜託你了。”晏君知託付道,“待事成之後爲他解了就是,然後銷燬蠱蟲,你也就不必有蠱蟲害人的後顧之憂了。”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好。”桑泉答應了。

    煉蠱可不是一日兩日能成的,若是技藝不精,最後也只會弄出一堆死蟲。之前桑月爲了煉製能控制晏君知的“情蠱”,費了許多時日不說,還費了大量精血。

    當然,她煉的“情蠱”是屬於比較高級的,只會讓中蠱之人愛上施蠱之人,但並不會對他的神志有任何影響。否則天天跟一具行屍走肉在一起有什麼意思?

    晏君知拜託桑泉煉製的就沒那麼高級了,能短暫控制一下中蠱者就行。

    在此期間,東方衍又來了幾次,每次回去就跟副使“密謀”一番,讓大內密探去跟皇帝彙報。

    古話說得好:三人成虎。

    一次兩次皇帝不信,可三次四次呢?乃至五次六次,就算假話也會讓人記在心裏,下意識地相信。

    連街上有老虎這種鬼話說多了都能變成“真事”,何況東方衍和晏君知這“有鼻子有眼睛”的事呢?

    “二郎真的不會動心麼?”皇帝也動搖了。

    從旁人的眼光看去,晏君知絕對有動心的理由。首先他有意奪嫡,這幾乎是擺在明面上的;其次晏同歸的儲君之位很難被廢。那麼對於想奪嫡的晏君知來說,只有劍走偏鋒才能上位了。

    眼下不就有個極好的機會擺在他面前麼?他就算一時不心動,卻又能堅持幾時呢?

    李芳冒險說了一句:“這許是外邦奸計,意在攪亂我朝局勢,好趁虛而入。”

    皇帝眼神深邃,高深莫測。

    “你是爲國,還是爲二郎?”皇帝冷不丁問道。

    李芳忙跪了下去:“小的當然是一心向着皇上的,東方衍既然提出分半壁江山,其狼子野心已然昭然若揭,意在染指我朝江山。”

    皇帝微微頷首:“朕自是知曉,只是人心難測更易變……朕老了,你說二郎甘心看着太子登基麼?”

    “皇上春秋鼎盛,切莫說此等喪氣話。”李芳道。

    皇帝擺擺手:“少拿這種鬼話糊弄朕,朕如今是愈發力不從心了。身體如何,朕心裏還沒數麼?”

    “皇上只是先前傷着了,好生調養會好的。”李芳寬慰道。

    皇帝揮揮手,李芳遂起身退至一邊,而他則繼續批閱奏章。

    另一邊,桑泉欣喜地向晏君知報喜:“殿下,經過半個多月的調試,我終於成功煉出子母蠱了。”

    晏君知欣慰頷首:“孤就知道桑神醫不會讓孤失望,這母蠱可要種在孤身上?”

    桑泉道:“殿下千金之體不可冒險,就種在我身上吧,殿下有何吩咐交代給我就是。”

    晏君知深深看他一眼,點頭同意了:“那就多謝桑神醫了。”

    桑泉無非是怕他用蠱蟲做些出格的事,與其說是擔心他的身體,倒不如說是擔心蠱蟲脫離掌控。

    蠱蟲種在他身上,晏君知要做什麼事就必須通過他,若是他這裏都通不過,那也就做不成了。

    這樣等事情做完了之後,他就能立刻銷燬蠱蟲,杜絕蠱蟲害人的可能性。

    當東方衍再次登門時,晏君知便讓桑泉把子蠱下在了他的膳食中。

    子蠱悄無聲息地從他口中進入,而東方衍卻無知無覺。

    說來也是滑稽,東方衍千防萬防防住了桑月還有她手下的蠱師,到頭來卻在他們想要對付的目標這裏被下了蠱。

    這就叫機關算盡太聰明,傻子自有天照應。

    東方衍照舊留宿之後才離去。

    晏君知算了算他來的次數,已經累積得夠多了,按照三人成虎來算,他這都夠好幾頭老虎了。

    “阿酒,讓裴雲護送你進宮一趟。”晏君知叮囑道。

    他還沒被解禁,入宮只能靠媳婦了。

    裴淺酒點點頭,等裴雲被叫回來後,兩人便出發進宮。

    東方衍得知此事,冷笑一聲:“瓜田李下,豈是解釋就能消除懷疑的?此舉只會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裴淺酒當然不是進宮去解釋這事的,這玩意只會越抹越黑。皇帝又沒說他們有異心,她怎麼就急慌慌地去解釋?是不是心虛?

    皇帝聽了通報,也想到她是不是反應過來什麼,特意來解釋了。

    “宣。”皇帝道。

    裴淺酒進殿行完禮,道:“妾身有要事稟報。”

    皇帝示意李芳揮退左右,可以說相當給面子了。

    “皇上可還記得南疆前國主桑月?”裴淺酒語出驚人。

    皇帝眼神一凝:“何意?”

    “桑月如今正與東奚國勾結,意欲染指我朝江山。皇上也知此女擅長用蠱,一旦我朝肱股之臣受其脅迫,後果不堪設想。”裴淺酒正色道。

    皇帝一驚,突然想起之前東方衍進獻的二十名舞姬,而她們又被他賞賜給了文武大臣們。

    莫非桑月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那要是他當時收下了……嘶!皇帝后背一涼。

    裴淺酒又道:“妾身與殿下推測,此女應是隱藏在幕後,不過當日東方太子所獻的舞姬之中未必沒有她的人。此女能一直興風作浪至今,手底下能人必定不少。”

    “你說了這麼多,是想求朕通緝此女?”皇帝問道。

    “回皇上,殿下已有了萬全之策,只是需要皇上配合一二。”裴淺酒稟報道,“近來皇上應當沒少聽到殿下與東方太子勾結之言,殿下正要利用此事將桑月及其黨羽一網打盡。”

    皇帝眯了眯眼,沒全信,焉知他不是想借機奪位?

    “怎麼配合?”皇帝問道。

    “將殿下打爲逆賊。”裴淺酒再次語不驚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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