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裴淺酒晏君知 >第456章 根骨不錯
    晏君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過來。”

    少年乖乖上前。

    晏君知給他摸了摸骨:“根骨倒是不錯,就是年紀大了點。”

    這時,裴雲把剩下的人都接上來了。

    晏君知看向她:“你看看?”

    裴雲面無表情地上前,少年十分緊張地看着她。

    “還不錯。”裴雲給出評價。

    “那你收了吧。”晏君知道。

    裴雲沒推拒:“先跟着我學吧,若是偷奸耍滑,我隨時會把你逐出去。”

    少年激動地當場跪下:“徒兒拜見師父!”

    裴雲:“……”

    “先別喊我師父。”她冷冷道,“若是不合格,我是不會認的。”

    少年點點頭:“好的,師父。”

    裴雲:“……”又裝傻是吧?

    “對了,你叫什麼?”裴雲想起道。

    少年道:“大家都喊我崽兒。”

    裴雲嘴角抽了抽,言公公嘀咕道:“看吧,咱……我就說是被當豬崽兒養大的。”

    裴淺酒笑道:“崽兒這名字還挺不錯的,叫着親暱。”

    崽兒聞言也跟着笑了起來,露出一排白牙。

    “去你家吧。”裴淺酒道。

    崽兒點點頭:“跟我來。”

    “不必這麼麻煩。”裴雲繼續拎起他,“指路。”

    崽兒興奮不已,但沒忘了給裴雲指路:“那邊,那邊。”

    後邊,晏君知也攬着裴淺酒跟了上來。

    下山的路,魯王和楚王還是能對付的,順便還撈了言公公一下。

    晏君知還道:“裴雲果真是你的得力下屬,這麼崎嶇的山路可不好走。”

    而他單獨帶着裴淺酒飛又有點怪。

    到了山腳下,衆人紛紛落地。

    崽兒指着前面:“我家就在那。”

    好破敗的一茅屋。

    “你連門都不關,也不怕被偷了?”楚王道。

    崽兒道:“全村都知道我窮得就剩下頭老野豬了,誰會來偷我?”

    楚王不禁衝他豎起大拇指:“你還挺懂財不露白。”

    “嘻嘻。”崽兒咧嘴一笑。

    “崽兒,你怎麼帶這麼多人來村裏?”一村民問道。

    崽兒道:“我剛剛在山上摔了,是他們救了我,我帶他們來喝點水。”

    村民遂不問了。

    也是,崽兒家除了那頭老母豬,也就只能請人喝點水了。

    進了茅屋,崽兒從牀底拖出一隻箱子,裏面裝着他採的珍貴藥材,當然,都是乾的。

    裴淺酒每一樣都給他算了價錢,但是崽兒堅持不收,一口咬定這些都是束脩。

    “罷了。”裴淺酒嘆道,“我一時也確實拿不出這麼多錢,先給你記着吧。”

    崽兒終於露出輕鬆的表情。

    裴淺酒把東西都交給裴雲:“既然是束脩,那你就收着吧。”

    裴雲:“……”

    一陣哼哧哼哧的聲音傳來,原來是老野豬過來了,它跟崽兒十分親暱。

    崽兒突然一陣傷感,抱着老野豬蹭了又蹭。他既然決定拜裴云爲師,那肯定是要跟他們走的,老野豬怎麼辦?

    裴淺酒哭笑不得:“帶上吧。”

    這就,很詭異。

    “言祈,你去看看誰家富裕,買點飯食過來。”晏君知吩咐道。

    “是。”言公公當即去辦。

    崽兒道:“我會做飯的。”

    裴淺酒拍拍他:“讓他去買吧,都要走了,何必敗壞你在村民當中的印象呢?”

    “好吧。”崽兒應道。

    也是,要是他突然做出一大桌子好飯好菜來,那這麼多年的“窮鬼形象”不是崩塌了麼?村民肯定會埋怨他騙他們的。

    言公公買飯的工夫,村裏就傳開了——崽兒遇上貴人了,以後要發達了。

    不少村民都特地來崽兒家外圍觀,但又不好意思進來。

    有人隔着籬笆問崽兒怎麼回事。

    裴雲替他解釋道:“我看崽兒根骨不錯,決定收他爲徒。”

    “啊?”有人不禁替崽兒擔憂,“別不是騙子吧?崽兒你可要擦亮眼啊,被拐了我們可救不着你。”

    裴雲也沒辯解,只是擡手輕拈,一片落葉飛入她手中。接着她隨手甩了出去,下一刻地上的一塊石頭爆裂開來。

    “嘶!”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崽兒這是真的碰上高人了啊!”

    然後事情就朝着他們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村民們自發拿東西過來給他們添菜。

    晏君知眼珠一轉,順勢邀請村民一起用餐。

    村民們都喜歡湊熱鬧,乾脆各家都搬了桌椅,竟是活生生湊了一場宴席。

    晏君知這麼做是有目的的,他想跟村民們聊聊本地的政令。

    話題十分自然地就拐到了青縣新任的縣令何任凡身上。

    “哎!”說起這個,村民們就憋了一股氣,“新縣令一上任就先把縣衙的大小官吏換了一通,緊接着,他就把新法廢了,改用舊法。”

    “此事你們完全可以去京中告他。”楚王道。

    村民道:“何縣令說了,他是奉皇命前來治理青縣的,皇上並不會管他如何治理,只要能治理好就行。”

    “皇上可從未說過此言。”楚王澄清道。

    村民道:“可他也公然不許我們出青縣,如果不是與皇上有約,他也不敢如此吧?哎,我們也去縣衙鬧過,但他就是不改。”

    “也就是說如今青縣是民怨沸騰?”楚王道。

    “是啊,可何縣令就跟看不見似的,一意孤行。”村民無奈道。

    “這姓何的也太大膽了,他不怕被砍頭麼?”魯王不解道。

    晏君知冷笑道:“他這是先斬後奏,等青縣在他治理下更繁華時,就有理由跟皇上叫板了。”

    “他難道看不出舊法早已不適用了麼?”魯王想不通何任凡的腦回路。

    “你既看過他的文章,就不難發現他更注重用人,人用對了,舊法也能使國家繁榮。”晏君知淡淡道,“再者,他近來的文章都在批新法與時勢不符。他認爲還是舊法更適用。”

    魯王便琢磨道:“我們似乎來早了,應再等一段時日更能看出效果。”

    晏君知嗤笑道:“你還真以爲他能做出什麼效果不成?”

    魯王一怔,隨即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何任凡認爲新法最大的不適用之處就是把“保守派”逼得太緊了,而這些人是舊權貴,手中勢力極大。一旦反彈,後果嚴重。所以他廢除新法最重要的意義就是跟這些人“和解”,只要解除了這些人的“威脅”,那麼朝廷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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