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被疏散的受害者約五十人,其中三十六人死亡,十人重傷、四人輕傷入院治療。】
又一次和五條悟出完任務,夏油傑走在回學校的道路上,看着手機上[窗]公佈在咒術網站上的報告。
距離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天,後續的處理也全部完成。
被他救下的學生都送入了醫院進行治療以及心理疏導,屍體也已經全部歸還家人進行安葬事宜。
原本,這應當和無數他完成過的任務一樣,只是冰冷的文字而已。
他的手無意識地摩挲着屏幕,在受害者字樣的位置來回移動。
花山院砂羽入院後並沒有聯繫過他,當初接住她的時候,就已經陷入了不明的昏厥狀態,也不知道現在醒來了沒有。
“啊——沒力氣了,想喫甜食。”
一邊的五條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出夏油傑的走神,他在大街上走得歪歪扭扭的,一副精力耗盡的模樣。
他的手在所有口袋裏都掏了一遍,非常不情願地承認以前放着的所有的糖和補給全都已經被喫光了。
[六眼]和[無下限術式]的保持非常消耗大腦的計算能力,所以每次祓除咒靈之後,他都需要用大量的糖分修補被耗盡的腦力。
“要不順便去附近的店裏現場買?”他滑動着手機搜索着,“唔——前面剛好有一家很出名的巧克力巴菲,傑,要不我們一趟怎麼樣?”
夏油傑終於將注意力放回到了摯友提不起勁的狀態上。
他伸出了指尖放入口袋,從裏面夾出了一顆被紅色的玻璃糖紙包裹好的糖球,伸到了他的面前。
“草莓味的,喫嗎?”
“你居然會隨身帶糖?”五條悟將糖紙飛速地剝開,嘎吱嘎吱咬得起勁,他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看着他的摯友,“難道你終於發現了甜食的美妙之處了嗎?……不過這個怎麼這麼酸……好酸,這真的是糖果嗎。”
他嫌棄地嚥下去,又忽然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回憶了不到一秒就恍然大悟:“這不會也是你的鄰居送的吧?”
夏油傑沒有反駁。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怎麼反駁,好像自從暴風雨的那一天起,他的口袋裏就被裝入了各式各樣玻璃糖紙包裹着的水果糖。
迎合他的口味,做得並不會太甜,基本上都是酸澀清涼的,正好能夠沖淡他食不下咽的感覺。
也就在這幾周,他才養成了隨身帶着的習慣。
每次吞下咒靈玉的時候,就會想着剝開一顆沖淡那種味道,即使用處也不算很大,但是……
包括剛剛的戰鬥,蘋果味的酸澀感還在脣齒之間,順帶而來的還有腦海裏一閃而逝的柔軟指腹。
花山院砂羽似乎誤會了他有胃病,每一次都會和點心盒子一起塞給他。
這次的糖果還是準特級咒靈事件前給的,已經是最後一顆了。
說起來,之前沒有通完的那一個電話,應當是讓他回家一趟吧。
只不過話音未落,就因爲突如其來的災難戛然而止。
她……現在怎麼樣了?
他的思緒又沉浸在了花山院砂羽之中。
五條悟非常不高興地上躥下跳着,試圖重新吸引回摯友的注意力。
只可惜夏油傑還沒來得及迴應他,就被家裏人的電話召喚到了走廊接聽。
“五條,不要再吵嚷別人的耳朵了。”
他的聒噪話語終於連認真看書的家入硝子都忍不下去,開口打斷道。
“明明是傑的原因!”五條悟彷彿一個幼稚鬼轉世,在夏油傑的課桌上毫無邏輯地埋怨着,“不就是一個準特級咒靈嗎!花山院又沒有受傷,只不過在醫院而已,結果傑一整天都沒有理我,甜品也沒買到……就在那裏看着那條報告一直在想東想西……”
這種一聽就是故意抹黑的話家入硝子都可以左耳進右耳出毫不在意了。
要說五條悟討厭的人,那可是能從這裏排到校門口的,而且他下一週就會換一遍人。
……不過花山院這個名字,最近確實頻繁出現得她也有所耳聞。
好像是夏油傑的鄰居?做甜品很厲害的一個女生。
她宿舍的冰箱裏還有夏油傑送過來的一部分甜點呢。
心靈手巧又溫柔的女孩子,也就五條悟才能碎碎念這麼久吧。
“所以這就是每次夏油出門你都要搞破壞原因?”家入硝子一目十行地看着文化課的參考書,分神問他。
夏油傑只要一回家,這位最強就會使出百倍胡攪蠻纏的功力,在羣裏瘋狂騷擾,非得逼得對方無奈看手機回覆纔行。
五條悟語氣黏糊糊地說:“誒……有嗎有嗎?我什麼時候搞過破壞了?”
只不過是在夏油傑每次去找他鄰居的時候發的簡訊多了一點點吧,這也可以是摯友之間惺惺相惜的情誼,完全稱不上搞破壞。
而且這也不是他的錯啊!因爲本來性格里也有惡趣味一面的傑,能和他一起戲耍高層逃課翻牆的傑,在花山院面前彷彿就收斂成了完美的好前輩形象……
他只是單純的看不慣這種對普通人彷彿對待會被打碎的瓷器一樣的傑而已。
就和他討厭他所謂的正論一樣。
“是在喫醋嗎?五條?”家入硝子的視線從課本上移開,落在了他身上,非常直白地問。
因爲摯友的時間最近被別的事情佔據了,原本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被分成了兩份,另一份給到的還是完全陌生的人,所以產生了不爽的情緒。
這樣的想法出現在五條悟身上也不奇怪。她想。
畢竟他從小就是衆星拱月世界中心,難得體會一次被人忽略的感覺吧。
“哈——?老子纔不會做這種事情呢。”
他完全沒有承認,而是炸毛了一樣反駁,一邊反駁還要一邊嘀嘀咕咕她在污衊。
但是明明就在做。
家入硝子爲那位花山院小姐嘆了一口氣。
被這個性格惡劣的人盯上,一定也很不容易吧。
“只是老子和傑明明纔是最強的,有什麼好關心一個普通人啊……”
五條悟完全地癱在了椅背上,抱怨似的說。
“說不定是夏油的戀愛對象呢。”家入硝子手裏的書翻過了另一頁,“你不會這都要破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