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好奇，“這是誰啊？”
知情人壓低嗓音道，“這是戰家年紀最大的長輩，大家都尊稱他一聲戰老，今年都89歲了，是戰景霆太爺爺輩的。”
“我去，老太爺都驚動了，戰家這下可熱鬧了......”
戰胤轉頭看了一眼，湊到戰景霆耳邊，壓低嗓音道，“小叔，是戰老來了，他就是個和事佬，而且很擅長倚老賣老，一定是來給戰修文說情的。”
戰景霆面不改色，吩咐保鏢，“繼續。”
“是。”
剛剛停下來的保鏢繼續扇着戰修文的耳光！
“景霆，你放肆！”戰老加快腳步走上前來，“我讓你住手，聽到了沒有！”
“我沒有義務聽你的。”戰景霆淡然道，“戰老，今天的事情，我奉勸你不要插手。”
“你太放肆了！”戰老敲着柺杖，“就算是你爺爺在世，都不敢這麼跟我說話！”
戰景霆淡然道，“你這麼想我爺爺，可以去墓地看看他。”
“你......”戰老氣得臉色發白，“戰家的事，我們回戰家關上門來鬧，這是什麼場合，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你當衆對羞辱長輩，這合適嗎！”
“在我這裏，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你果然是目中無人，連最起碼的長幼尊卑都沒有了。”
戰景霆緩緩轉頭看着他，“你讓我母親帶我去給戰修文道歉的時候，可是連是非黑白都沒有了，現在跟我談長幼尊卑？”
“景霆，你......”戰老拿着柺杖的手都在顫抖，“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桀驁不馴！”
“我小叔又不是寵物，憑什麼被馴服啊？”戰胤插嘴道。
“你給我閉嘴！”戰老不敢拿戰景霆怎麼樣，但對戰胤他不需要顧忌什麼，“大人在說話的時候，你不要在旁邊插嘴，這是最基本的教養。”
“我......”戰胤差點沒爆粗口，但硬生生忍下來了，改口道，“我說的是事實。”
戰老剛想開口，保鏢就停下來了，“戰爺，已經打完了。”
“好。”戰景霆站起身，整理着身上的西裝，幽深冰冷的雙眸淡淡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戰修文，“記住今天的痛，從現在起，再讓我聽見任何詆譭我太太的話，我全都算在你的頭上，並且是加倍算。”
男人淡聲說完，徑直轉身離開。
“景霆，你給我站住！”
戰老面子上掛不住，在身後叫着，但戰景霆根本沒有理會他。
戰老氣得臉色鐵青，但也只能強忍着怒意控場，“諸位，真是對不住，今天的酒會，恐怕要讓大家敗興而歸了。”
衆人秒懂，客氣地告別，陸陸續續離開。
“今天還真是不虛此行啊。”溫立軒放下手中的香檳杯，“好酒也喝了，好戲也看了，哥，你說得對，我們不能跟戰景霆爲敵，就連戰修文也不能，誰說薑還是老的辣，再老的姜，還不是照樣被戰景霆啃得乾乾淨淨？”
溫立璟看着不遠處爬起身的戰修文，他剛走到戰老面前，就捱了一耳光。
隔得這麼遠，溫立璟都能聽見戰老的訓斥聲，“看看你乾的好事！戰家百年來第一次這麼丟臉，你祖宗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知不知道！”
戰修文摸着早就腫起來的臉，低頭認錯，“對不起......”
“現在說對不起還有什麼用！”戰老怒不可遏，“修文啊修文，我早就跟你說過的，要出手可以，但必須保證萬無一失，不然只會害了自己！現在鬧成這樣，你要怎麼收場！”
“沒什麼不能收場的。”戰修文眼底閃過冷意，“戰景霆今天給我的，總有一天，我會加倍討回來......”
......
戰景霆回到梧桐灣時，阮婉翊揚着太陽花一樣的笑臉迎了上來，“景霆，你回來啦？”
戰景霆一邊脫衣服，一邊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現場的事情的。”
阮婉翊越說越高興，“你不知道，你離開了之後，他們也散場了，吳太太在車上跟我誇了一路呢，問我是怎麼生出你這麼厲害的兒子的，我說我的基因好。”
戰景霆：“......”
“我沒看出我有哪一點基因隨了你。”
阮婉翊：“......”
“景霆，你這麼說的話，媽媽可傷心了，你是媽媽親生的這沒錯吧？你這麼厲害也沒錯吧？那我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
戰景霆沒理會她，看了身旁跟着的江東一眼，“把人叫出來。”
“是，戰爺。”
家裏的傭人全都被叫來客廳，足足幾十號人，偌大的客廳一下子充實了不少。
江東拿出手機，一一點名。
被點到名字的五個人站了出來，紛紛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爲什麼叫你們幾個出來，你們心裏真的沒數嗎？”江東開口道，“你們五個，收了別人的錢，出賣梧桐灣的消息，是忘了自己籤的保密協議了嗎？”
五個人全都慌了，“戰爺，我們沒有！”
戰景霆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並沒有理會。
“我敢把你們拎出來，自然手握證據。”江東怒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既然你們敢做，就要承擔後果，來人！”
幾個女傭急忙跪了下來，“戰爺饒命！戰爺饒命啊！”
阮婉翊快氣死了，“你們居然敢背叛景霆，實在太可惡了！你們給我說清楚，都是誰收買的你們，你們又傳遞了多少消息出去！”
其中一個女傭哭着求饒，“夫人，我只是收了點錢，把梧桐灣的日常情況彙報給戰修文，其他一些機密的事情我真的沒有說啊！”
阮婉翊快氣死了，“難怪外面對綰綰的情況瞭如指掌，都在傳她變成了植物人，傳景霆一蹶不振茶飯不思，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原來是家賊透露出去的！”
“你不說，是因爲你碰不到機密的事情！”江東直接拆穿。
“夫人饒命，戰爺饒命，我真的知道錯了！”
“戰爺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其他幾個女傭也紛紛求饒！
戰景霆擡手捏着眉心，“江東。”
“是。”江東頷首，吩咐保鏢，“把人帶下去。”
“是。”
幾個女傭很快哭喊着被拖走。
“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阮婉翊越想越氣，“景霆，你查完了嗎？在場的人裏面會不會還有內鬼？”
“夫人，暫時沒有了。”江東彙報道，“其實在家裏伺候的人，都是經過層層篩選才能進梧桐灣工作的，但架不住有人經不住誘惑，中途背叛。”
鄭媽直接跪了下來，“少爺，我是梧桐灣的管家，現在出現這樣的事，我難辭其咎，請少爺責罰。”
阮婉翊於心不忍，爲鄭媽說清，“要論對這個家的忠心，鄭媽沒得說，景霆，既然叛徒已經被揪出來了，那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
“夫人，您不必爲我求情。”鄭媽低着頭，“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犯錯該罰，跟忠心沒有關係。”
阮婉翊也不好再說什麼。
戰景霆緩緩睜開眼睛，起身道，“鄭媽扣一年工資作爲懲罰，從今天起，我不希望連這點小事都由我親自過問。”
鄭媽頷首，“是，少爺，我明白了，以後我一定加強防範，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了。”
戰景霆沒再多說什麼，直接上樓。
剛走到一半，男人的腳步突然一怔。
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樓梯口，像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