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老笑了笑，“沒有點籌碼，我怎麼可能貿然來這裏，剛剛跟你說了那麼多，其實就是想試探一下你的態度。”
“既然你已經決定跟我們劃清界限，那就是不能講情分了，沒有情分，就做交易吧。”
事關重大，阮婉翊不能掉以輕心，急忙吩咐鄭媽，“去叫景霆下來。”
“是，夫人。”
戰景霆正在房間裏給喬綰綰擦臉，聞言，拿着毛巾的手一頓，“你說什麼？”
“戰老說，他知道您和小夫人另一個孩子的消息！”鄭媽激動地彙報道，“少爺，您還是趕緊下去問清楚吧！”
戰景霆淡定地放下手裏的毛巾，“讓人進來守着綰綰，我去看看。”
“是。”
戰景霆下樓的時候，戰老在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
原本他以爲，戰景霆冷心冷情，未必會理會這件事。
但是現在看來，他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冷血！
“景霆，戰老說他有另外一個孩子的消息。”阮婉翊着急的道。
戰景霆不急不緩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淡淡地看着對面的戰老，“他怎麼會知道，我和綰綰還有另外一個孩子？”
阮婉翊頓時被問住了，“這......也對啊，這件事情外人不知道的，他怎麼會知道的呢？”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戰老沒有明說。
“你的渠道，不就是在我身邊安插眼線？這件事應該是她偷聽到的吧？”戰景霆直接拆穿，“你的眼線最近失聯了吧？那是因爲她被我揪了出來，已經處置了。”
戰老臉色一白，“你殺了她！”
戰景霆淡笑一聲，“她是跟其他幾個人一起被揪出來的，雖然當時表現得很害怕，跟其他幾個人一樣，但我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裝的，在我面前還能臨危不亂在演戲的人，自然不一般。”
“於是我就讓江東帶去審，她受不住酷刑，自然全都招了，她說她是戰修文的人，可是這人已經在戰家工作了十多年了，戰修文不可能在十多年前就開始埋線，所以她是故意推到戰修文身上，一來可以加重我跟戰修文之間的矛盾，二來保護她真正的主人，而這個人，就是你——戰老。”
阮婉翊聽愣了，“景霆，不可能吧？戰老都這把年紀了，也早就不管事頤養天年了，他這麼做圖什麼啊？”
“他是年紀大了，可下面還有兒子孫子重孫，自然是要爲他們謀劃的。”戰景霆似笑非笑地看着戰老，“不僅我家有眼線，戰家旁支，只要是能力稍微出衆點的，你都有安插眼線，爲的就是掌控所有人的動向，好爲自己的子孫鋪路。”
“我們家有遺傳病，你知道無論是掌權人之位還是戰氏集團，早晚都要交到旁支手裏，所以你早就開始計劃，我爸死了，你沒能找到機會，由我繼承了，不過你覺得沒關係，因爲我不到三十歲也會死。”
“而且更加讓你慶幸的是，我跟我爺爺我爸爸不一樣，他們爲了能有人繼承家業早早結婚生子，而我卻遲遲未婚，你暗自竊喜，卻被想到我不僅結婚了，還有了個孩子。”
隨着戰景霆的陳述，戰老的臉色一寸一寸白了下來，握着柺杖的手止不住地輕顫！
“所以你急了，你暗中聯繫了戰修文，告訴他，他纔是戰家人衆望所歸的掌權人，戰氏集團應該由他來接手，你願意助他一臂之力。”
阮婉翊越聽越心驚，“景霆，你的意思是說，戰老和戰修文是一夥的？”
“戰家的那些旁支，這幾年跟着我賺了多少錢，他們不是傻子，真的會閉着眼睛轉去投靠從國外回來的戰修文嗎？這裏面，當然是戰老的功勞。”
阮婉翊氣得肺都要炸了，“戰老，我一直以爲，你就算不向着我們母子倆，但最起碼是中立的，兩不相幫的，但是沒想到，你居然一直暗中幫着戰修文！原來藏得最深的那個人，一直是你！”
戰老閉了閉眼，蒼老的臉上是出奇的平靜，“景霆，曾經我回顧我的一生，我曾經也是能撐得起一片天的人，雖然你們家纔是整個戰氏家族的核心，當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和你的太太爺爺、太爺爺一起打過天下的，甚至你爺爺都是我輔佐的。”
戰老越說越痛心疾首，“我驕傲了一輩子，可我的後代卻沒能成爲我的驕傲，若是他們是有用之才，可以在你身邊成爲左膀右臂，我都不會去算計這些。景霆，我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我還有什麼好去跟你爭跟你搶的？”
“可是爲了他們，我不得不去算計、去爭，因爲我知道，以你的脾氣秉性，是不會講情面的，沒有能力的人，你不會留在身邊，更別說重用了，我還能怎麼辦？”
戰景霆淡然道，“所以你把戰修文叫回來，你知道他的野心，只是他得不到擁護，不敢回來，其實這次，就算我沒有在人前站起來，你也會想辦法讓他名正言順地回來的。”
阮婉翊快氣死了，捂着胸口，憤恨地瞪着戰老！
“景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敢做就敢認。”戰老像是鬆了一口氣，“其實你知道了也好，省得我終日難眠。說來可笑，我這一生，從未做過愧對戰家的事，沒想到臨老了，還是對不住戰家，對不住你......”
“你別以爲在這裝腔作勢自責兩句，這事就能過去了！”阮婉翊怒道，“要不是景霆早有準備，我們母子兩個現在未必能有活路！戰修文是一條毒蛇，你何嘗不是！”
“虧我還念着你曾經的小恩小惠，想要讓景霆幫你拿回你家的錢，也難怪你不要，因爲你跟戰修文是合作關係，他吞別人的錢，但唯獨不會吞你的吧！”
“不是這樣的！”戰老解釋道，“我只想讓我的子孫後代坐上戰家掌權人的位置，接手戰氏集團，我沒想過要侵吞其他人的錢！這件事情我並不知情！戰修文是說要把我的錢還給我，但我沒同意，我要求他退還所有人的錢，解散合縱聯盟，但他根本不聽我的！”
阮婉翊道，“你跟戰修文之間的狗咬狗我們不管，我現在關心的是，景霆另外一個孩子的下落，他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