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戰景霆無比堅決，“每一次出現我不可控的結果，都是我太不夠警惕了，綰綰都已經這樣了，還經得起我掉以輕心嗎？”
“景霆，不是這樣的，綰綰躺在這裏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不用說了。”戰景霆緩緩閉上了眼睛，遮住眼底的澀意，“孟家我會聯絡，但綰綰也絕對不能離開我。”
阮婉翊無奈地下了樓，看見正在玩耍的十一，眼睛又止不住地紅了，“鄭媽，你幫我收拾東西，我要出門一趟。”
“夫人，您要去哪裏啊？”
“去蘇城孟家。”
“夫人，咱們跟孟家素無交集，您去那兒幹什麼？”
“有事，你別多問，這事也別告訴景霆，就說我出去逛街了。”
“是。”
晚餐的時候，阮婉翊不在，不過戰景霆也沒下樓喫飯。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鄭媽才匆匆趕來彙報，“少爺，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戰景霆眉心一蹙，“怎麼了？”
鄭媽臉色泛白，“昨天夫人去了蘇城，剛剛兩個保鏢打電話來，說夫人失蹤了！”
“什麼叫失蹤了？”
“昨晚沒有航班了，夫人是開車去的，只帶了兩個保鏢，保鏢說，車開到半路的時候，有一夥人來攔車，他倆被迷暈了，剛剛纔醒來，夫人卻不在車上了！”
戰景霆眸光一沉，“誰讓她自作主張去蘇城的！”
“夫人失去給小夫人求藥的！”
戰景霆臉色冰冷，“還愣着幹什麼？叫江東來，找人！”
“是！”
江東迅速帶人前往出事地點，是下了高速後的一條國道，比較偏僻，周圍也沒有監控。
帶走阮婉翊的人明顯早有準備，把車上的行車記錄儀都拿走了。
江東安排了大量人手，順着兩頭的方向排查，找到最近的監控查看。
戰景霆留在梧桐灣，全程指揮尋找。
“戰爺，一共有三條路線，監控都已經調出來了，正在加緊做排查。”
戰景霆看着視頻畫面裏的車，“這是我的車？”
江東仔細看了一眼，“是的。”
“後排坐墊下有個儀器，拿出來。”
江東猛然想起了什麼，“是啊，您的車除了行車記錄儀，還配有隱形監控的，外人不知道！”
江東急忙去取出內存卡，調出監控記錄，果然有收穫！
“戰爺，找到了，綁匪有四個人，但都蒙着臉，開着一輛商務車，帶走被迷暈的夫人，往東北方向去了。”
“有車牌嗎？”
“他們很謹慎，擋住了車牌！”
“在監控裏找這輛車。”
“是，我立刻安排！”
十一走了過來，“爹地，奶奶怎麼了？”
戰景霆抱起他，放在自己腿上，“奶奶不會有事的。”
“奶奶昨天出門的時候，叫我乖乖的，她回來的時候給我買好喫的，我一直在等她。”
戰景霆的心裏漫出一絲不知名的情緒，似酸似澀。
從他懂事那天起，準確的說，是知道三十歲會死的那天起，知道死亡意味着什麼那天起，性格就越來越孤僻。
他不敢也不能跟任何人建立感情，包括他的母親阮婉翊。
因爲他知道當死亡降臨的那天，阮婉翊會有多痛苦。
他對她的態度一直很淡，他多希望她能放棄她這個兒子，去改嫁他人，生一個健康的孩子，有一個完美的人生。
可她總是那麼沒心沒肺，就算他不跟她一起住了，她也三天兩頭跑來燉湯做飯，生怕他會餓着一般。
很多時候，看着她因爲他的冷淡而略顯難過的臉，他的心也是痛的，可他什麼都改變不了，就像改變不了自己到三十歲就會死的這個事實一樣。
他們母子兩個，就這麼一冷一熱地過了這麼多年。
“爹地，你怎麼啦？”十一伸出小手，摸摸戰景霆的臉，“你是不是在擔心奶奶啊？”
“沒有。”戰景霆斂了斂神，道，“因爲她不會有事，爹地不會讓她有事。”
“哦......”
......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江東纔打來電話，“戰爺，找到那輛車了，停在蘇城郊區。”
“棄車把人帶走了？”
“是的。”
“天眼系統調出來了嗎？”
“調出來了，但是沒有線索。”
“抓緊時間找。”
“是。”
戰景霆剛掛上電話，手機便再次響起。
他看了一眼屏幕，劃開接聽，“哪位？”
“景霆，是我。”戰老的聲音傳來。
“什麼事。”
“你不用查了，你媽媽在我的手裏。”
戰景霆眉心一蹙，“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居然敢綁架我媽？”
“我無路可走，只能如此。”戰老嘆了一口氣，“我之前騙了你，我手裏其實沒有你另一個孩子的消息，我黔驢技窮，只能試着試探你一下，發現你不是冷血的人，你是在乎家人，在乎親情的。”
戰景霆冷笑一聲，“我媽媽但凡少一根頭髮，你死無葬身之地......我差點忘了，你這把歲數了，不怕死，但你別忘了你最看重的子孫後代，我媽媽有點什麼事，我要他們陪葬！”
“景霆，你放心，你媽媽是我的貴客，我一定招待好她，不僅不會讓她掉一根頭髮，說不定還會多長兩斤肉。”
戰景霆冷然道，“說出你的條件。”
“我的條件你是知道的，之前我跟你說過，我要得到合縱聯盟，並且你保證絕對不會打擊它，讓其順利發展。”
“我思來想去，爲了避免夜長夢多，我不能給你時間對付我，所以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要合縱聯盟，我要錢。”
戰景霆低低啞啞地笑出聲，只是這聲音裏透着森森寒意，“戰老，你是真的老糊塗了，不知道法律爲何物了是嗎？居然敢明目張膽綁架勒索。”
“我當然知道這是法治社會，只是你知道的，綁架撕票這種事情，我不可能親自動手，就算你報了警，也查不到我身上的。”戰老有恃無恐，“而且景霆，我瞭解你，你不會報警的，比起錢，你母親被撕票纔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