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看你忘哪裏跑。”
“抓住他們,男的殺了,女的送給大哥賣個好價錢……”
追趕他們的是一羣衣衫不整的漢子,也是皮膚黧黑,瘦骨嶙峋,大多裸#露着紋身。看來哪裏都有黑社會,難民營也一樣。
男孩拉着女孩剛一衝到大街上,忽然女孩腳底一絆身體往地上撲倒。男孩子拉扯她時耽誤了時間,就被一羣漢子圍在中間。
“哥哥別管我,你快跑……”倒在地上的女孩尖聲驚叫,驚恐的眼神中多出一種決絕……
她說的語言跟灰狼星本地的方言又有不同。對於梁用來說勉強也能聽得懂,而熊鐵漢就只有乾瞪眼的份了。老貓說灰狼語熊鐵漢還能交流,遇上這些當地語言,他就成了聾啞人……
“不行！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男孩怒吼一聲,眼神中射出野獸般的光芒,他的身上已經多處染血,左邊臉上一道寸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着鮮血,但從他的身上卻看不到害怕和退縮,就像一個隨時要爆發的火藥桶,怒火將他的眼珠燒得通紅。
“得罪了坤哥還想跑,小子去死吧！”一個漢子掄起手中的竹片往男孩的胸口狠狠的扎去……
這種新鮮的竹片被削成鋒利的斜面,漢子握着粗的一端,被竹片扎中,絕對能將男孩扎個對穿……
面對漢子的進攻,男孩並沒有驚慌的表情。身體靈活的一轉將女孩護在身後躲過竹片的扎刺,同時右手中的木棍橫掃逼退漢子的後續進攻。他手中的木棍顯然不止現在這麼一尺多長,前面斷頭連着碎木刺,看來是在剛纔的戰鬥中被打斷。
其餘的漢子也加入進攻,雖然手中都是拿着粗糙的棍棒或者竹片。但揮舞的力道卻很大,有着搏命的兇悍。
男孩搏鬥的技巧明顯高出這些漢子一籌,一邊護着女孩,一邊揮舞斷木棍抵擋,幾次還打中對方的身體,讓那些漢子一陣痛苦的怪叫。進攻起來也越發不擇手段,有人手中的棍棒專找女孩身上招呼,逼迫男孩救助……這樣男孩就變得很被動……
漸漸的包圍圈越來越小,男孩的抵抗越來越無力。完全憑着一股搏命的狠勁在支持,終於他的左腿被一根木棍敲中,身體一個踉蹌,被兩個漢子一把抓住雙手按在地上。女孩也被其餘的漢子踩在腳下。
爲首一個滿臉鐵青的漢子舉起手中的粗竹片往男孩的胸口扎去……
“不要啊！”女孩放出一聲悲涼的慘叫,吐出一口血水。臉龐因爲悲憤變得很猙獰……
這時候男孩反而顯得很平靜,眼神中一片死灰,似乎已經放棄……
梁用從來沒見過這種絕望和怨恨的眼神,而且還是出在一個小女孩臉上。瞬間體會到她的不甘心和絕望……面上雖然沒有變化,心裏卻是巨震。是巨震。這纔是真正的社會底層,隨時掙扎在死亡線上,帶着不甘絕望死去。
腳下一伸,踢動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激射……
“啪！”一聲沉悶樹枝折斷的聲音,石頭準確擊中漢子的手腕。當即他的手腕就呈現不規則的彎曲,皮肉下的腕骨當場被打斷。竹片無力的掉在男孩的胸口上……
“哦……”漢子的慘叫這才傳了出來,人立即萎靡了下去。
梁用踢出石頭時熊鐵漢已經衝了出去,幾乎跟石頭一起到達。沙包樣的拳頭對着那羣漢子一陣猛擂,不一刻就將十幾個漢子放倒在地……剩下幾個機靈的漢子選擇了原路返回逃跑……
“怎麼樣,還能站起來嗎?”梁用來到男孩身邊問候道。
男孩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的神情,雙手撐地,雖然有些椅,還是在梁用說完後頑強的站了起來,依然將女孩護在身後。
“不用害怕,我對你們沒有企圖。”梁用自然明白他依然保持警惕的心思。生活在這樣環境的孝,心志已經變得偏激,對於好壞的分辨已經變得模糊。只知道固執的不讓人靠近。
“我們可以走嗎?”男孩脖子一硬,充滿血絲的眼珠望着梁用生硬的說。
“當然可以,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稍等片刻。”梁用攤攤手,儘量顯得和善。
“幹什麼?”果然男孩立即緊張起來,一隻腳伸出踩在地上一根木棍上。可以想象他能在0.1秒以內用腳尖挑起木棍向梁用發起進攻。
“不幹什麼,我準備給你們一性的和藥品。”梁用還是一臉的平和,示意熊鐵漢回車裏拿食物和急救包。
周圍不斷有手拿棍棒竹片的漢子從小巷裏走出,說話的功夫就已經集結了上百人,而且還在持續增加中。顯然看到梁用這邊人也不少,又是開着車過來的,知道來頭不小。所以並沒有冒然發起對梁用等人的進攻。看來這裏的黑社會勢力還不小,梁用幫助男孩的行爲已經得罪了他們。
熊鐵漢嘟囔一句,回到車裏翻出兩包餅乾和一包藥棉丟給男孩,不爽的罵道:“操！不識好人心,老子救你們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不過他的話顯然沒人聽的懂。
“謝謝”這時女孩反而比男孩更懂禮,從男孩身後伸出腦袋對梁用展顏一笑道謝。有種悽豔的美。
梁用回以微笑說:“扶你哥哥去車裏包紮,喫點東西休息一會兒。這裏有我。”
從兄妹兩人的眼神中,梁用已經知道她們的來歷。他們也是毒源地的原住民,不過家鄉更荒涼偏僻,生活在邊境的大山中,靠打獵爲生。住在人跡罕至的深山中,境內持續的動亂對他們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影響。但是連續多年的內戰也耗盡了這個毒源地所有的資源,終於連他們這些生活在深山中的老百姓也受到牽連。一股被打敗的軍閥竄入那片山林避難,引得勢力大的軍閥進攻,將這最後的家園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