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蹈覆轍 >第六十二章 風流史
    有了言詩意的到來,盛夏很快沒有那麼拘謹,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小姑娘嘴甜又古靈精怪,把盛夏逗得眉眼彎彎,客廳裏時不時傳來陣陣清脆的笑聲。

    傅祁年捏着水杯,站在不遠處,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這算是把人留下了,倒是沒白賄賂小外甥女。

    朝夕相對,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他對盛夏勢在必行。

    畢竟他的深情連他姐姐的眼睛都能騙過。

    -

    傅祁年的照顧的確很周到,盛夏在住進來後的幾天裏,深切的感受到了。

    衣食住行,面面俱到,而且凡事從她的角度出發,給她最大的舒適感。

    設想中的尷尬也沒有,他給足了她私人空間,絕不冒昧打擾。

    時不時還會整一些新奇的小玩意給她小驚喜。

    怕她無聊還會時不時把言詩意拎過來解悶,就是她偶爾冒出的童言無忌,讓她有點羞臊。

    現在四歲的小朋友這麼懂了嘛?她甚至都懷疑,言詩意是傅祁年特地塞過來給自己刷好感的。

    誇起自己小舅舅真是不帶重樣。

    傅祁年這幾天的表現可以說是,事事有着落,聲聲有迴應。

    她捫心自問,如果他和宋青煜的出場順序調換一下,自己一定會芳心淪陷。

    半夜,盛夏捂着自己已經扁下去的錢包面露愁容,欠錢好還,情債難償啊。

    -

    宋青煜在抵達京都的第三天,被爺爺摁着頭參加了一個商業酒宴,美曰其名多擴充人脈,結識一些京圈權貴。

    酒過三巡,宋青煜已經有些疲憊了,在應對完一個搭訕名媛後,就躲露臺去醒酒了。

    但露臺也不算安靜,幾個喝高了男人,坐在露臺的椅子上扯着大嗓門大談風流韻事。

    宋青煜背靠着欄杆,興趣缺缺,正要擡腳走人,聽到了傅祁年名字。

    “要我說,你這破事就是小菜一碟,還值得拿來到處說。”

    “就是就是,比起當年的傅祁年差遠了。”

    宋青煜沒忍住插了一嘴,“傅祁年?”

    幾個男人看着宋青煜面生,自來熟的把手搭在宋青煜肩上,噴了他一臉酒氣,

    “看你面生,初來乍到京都的吧?傅祁年你都不知道,來來來哥幾個給這位小老弟科普一下。”

    有個已經喝到大舌頭的男人,興奮道,“傅小公子響噹噹的名頭,當年誰不知道啊,在京圈玩得可嗨了。”

    “誒,我記得當年他有個綽號的,叫什麼?”

    這時另一個男人嘿嘿一笑,接茬道,“風流陣裏的急先鋒?是不是這個?!”

    “對對對,這傅祁年啊十幾歲就花名在外了,風流又多金,出手又闊綽,迷倒了一圈京中少女,當年啊不知道有多少美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呢。”

    “我有他這家世和臉蛋,我玩兒比他還花。”

    說完這句,幾個人猥瑣的笑了起來,沒注意到宋青煜鐵青的臉,“後來呢。”

    那個大舌頭,打了個酒隔,繼續道,“後來啊,後來,有個小姑娘兒誒不信邪,非要撞南牆,然後……”

    話還沒說完,就被捂住了嘴巴,“這個事不能說!”

    宋青煜擰了擰眉頭,“什麼意思,後來出什麼事了?”

    幾個人四處觀望了以下週圍,然後小聲嘀咕,“反正那件事是禁忌,不能提,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說完幾人一鬨而散,宋青煜站在原地眉頭緊鎖,果然傅祁年的資料是經過處理的。

    他就知道他不是個好玩意!

    想起盛夏以及她肚子裏的孩子,宋青煜就感覺一口氣憋胸腔裏,呼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煩躁的鬆了鬆領帶,穿過大廳往外走。

    晚上回到宋宅,

    剛坐下,秦淞就把資料遞了上來,“宋總您看一下。”

    “這是我這幾天,從銀行那邊查到的記錄,追溯到八年前,盛小姐賬上並沒有出現過鉅額的資金,

    而夫人開的那張支票也從未有人來進行兌現,相反那幾年盛小姐過得很清減,甚至還揹負一些債務。”

    “我這邊還查到,當時盛小姐姐的奶奶突發疾病,急需轉院治療時,夫人暗中安排了不少保鏢在病房裏挾持老人家……而盛小姐舅舅的工作當時也受到了影響。”

    “所以當年,您被……”

    一切言語盡在不言中,宋青煜自然也聽懂了,修長的手捏着手裏的資料,用力收緊。

    由於宋青煜一直低着頭,秦淞也不好揣摩此刻自家老闆什麼心情,說完事兒後,站在一旁惴惴不安。

    良久,秦淞聽到了宋青煜低低的說了一句,“你先出去。”

    “宋總……”

    “出去。”

    秦淞出去後,宋青煜把資料反反覆覆又看了一遍,胸腔裏心跳聲跳得極快,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幾種複雜的情緒雜糅在一起,讓他腦袋有些混沌。

    耿耿於懷的多年的心結在這一天終於解開,

    那一刻,如同拔掉了紮根在自己心尖上的利刃,歡愉中夾雜着刺痛。

    但隨之而來懊惱的,悔恨的情緒鋪天蓋地的向他席捲而來。

    因爲這樣的誤會,他們竟生生錯過了八年。

    回想着這些日子自己的斑斑劣跡,宋青煜心尖蔓延出了一絲絲驚慌。

    莫名的,回想起盛夏紅着眼眶那一聲聲質問,宋青煜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盛夏說的那些事兒,都是白依依在後邊暗暗搗鬼,他要怎麼解釋,他該怎麼解釋。

    此刻的他特別想回到那時候給自己狠狠一拳。

    就不該聽謝蘊琛那個二百五的話!

    明明當時看到那條失而復得的項鍊自己就該想到,盛夏對自己絕對是有感情的。

    不然那條早被他扔進臭水溝裏的項鍊兜兜轉轉怎麼會又回到自己手上。

    想起那次自己車禍住院那次,盛夏那神色分明是想坦誠布公可卻被當時的自己頻頻打斷話語……

    宋青煜越想越覺得胸口悶得喘不過氣,指尖有些發顫。

    那些被自己錯過的細節像電影裏的慢鏡頭在自己腦海裏一遍遍回放。

    這一夜,註定無眠。

    直到窗外的天邊泛起肚白,他才後知後覺天亮了。

    客廳裏,宋老正在喫早餐,宋青煜急急慌慌往門外趕,差點迎面撞上了上菜的傭人。

    宋老的聲音,不怒自威,“站住,這麼大的人了,還冒冒失失的。”

    宋青煜頭也沒回扔了一句話,“爺爺我回頭再跟您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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