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門口。
盛夏趁着姚婧取車的功夫,鬼鬼祟祟的從包裏掏出自己剛剛偷買的冰激凌。
站在樹蔭底下,背對着車庫口,拿着小勺子,小心翼翼的挖了一口,然後放進了嘴巴里。
清涼香甜的味道瞬間充斥着自己的味蕾,盛夏心滿意足的眯起眼睛,像一隻饜足的貓兒。
在喫到第三口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夏夏?”
盛夏慌忙舔了一口嘴巴,把冰激凌藏到了背後。
轉過身發現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傅祁年,盛夏有些意外,扯出一個疏離又客氣的笑容。
“傅總。”
傅祁年看着盛夏高隆起的肚子,關心道,“是不是快到預產期了?”
“嗯。”
看得出盛夏的冷淡,傅祁年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夏夏你還在怪我嗎?”
“我不應該怪你嗎?”
這話一出,兩人陷入了長長一段的沉默裏。
天太熱,藏在背後的冰激凌開始融化,手心的黏膩感讓盛夏不由有些煩躁。
“傅總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盛夏直徑走向垃圾桶,把冰激凌扔了進去,傅祁年的出現徹底打攪了她的好心情。
傅祁年看到盛夏皺着眉,看着手心,體貼的遞了個溼巾過去。
“擦擦吧。”
盛夏沒接,“不必了。”
傅祁年的手垂在半空,然後落寞的收回,“宋青煜沒陪着你嗎?”
盛夏掏包的動作一頓,“傅總這是明知故問?”
這時,剛好看到姚婧的車開了出來,盛夏頭也不回奔着姚婧的方向走去。
傅祁年站在原地默默目送着那輛紅色的跑車消失在拐角。
暗暗嘆了一口氣,難怪他到現在還沒找到時雨,宋青煜不好過,自然不會讓自己好過。
車上姚婧一邊打着方向盤,看着後視鏡。
“剛剛你在跟誰說話啊,我瞧着怎麼有點眼熟。”
盛夏歪着頭,看着窗外,語氣平淡。
“一個問路的路人罷了。”
姚婧“哦”了一聲,也沒放心上。
趁着紅燈,姚婧把清單拿來出來,仔細覈對,“還有一個月你就要生了,你最近千萬別再給我亂偷喫東西了啊。”
盛夏有點心虛,“我怎麼會呢。”
結果下一秒就被識破,“盛夏你剛剛買冰激凌了?!”
“沒有啊!”
接着盛夏就被姚婧耳提面訓了小半會,到達風華里的時候,盛夏諂媚的要過來拎包。
“我拿吧。”
“得了,你摔着磕着,某人不得跟我拼命?”
盛夏很快捕捉到了關鍵詞。“某人?誰?”
在盛夏的逼供下,姚婧萬般無奈的攤了牌。
“是宋青煜啦,他讓我別告訴你。”
盛夏板着臉,繼續逼供,“還瞞着我什麼了?”
“我們年初新開的那個廣告工作室,我當時跟你說是拉到投資,其實是宋青煜給的錢,
他本來想直接讓秦淞給你,但是怕你拒絕就曲線救國到我這了.....”
“你房間裏小木馬和一些小玩具,不是我從國外帶來的,是宋青煜找木匠學做的......”
姚婧盯着盛夏緊繃的小臉,越說聲音越低。
盛夏聽着聽着眼睛就起了霧氣,聲音也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還有呢。”
姚婧心虛的扒拉着手,然後像倒豆子一樣把瞞着的事盡數抖完。
“過年那段時間,你突然嘴饞鬧着想喫魚和蝦嘛,宋青煜擔心外邊做的不乾淨,每次都是自己換着花樣給你做的,每次蝦剝好,
魚刺挑乾淨了讓我給你送過來的。”
“太陽,我也不是想勸你什麼啊,一開始他來找我的時候,我也不搭理他的,我覺得他太混蛋了,但是後來我看到他那些表現,我其實真
的觸動挺多的,尤其是他在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情況下,還默默做了這些,他真的愛慘你了。”
“還有件事,我真的必須要跟你主動坦白一下,我把你父母的事兒告訴他了,他大概也是因爲這事,不敢再找你,覺得愧疚於你,他雖然做不到親手
把自己母親送進監獄,但他切斷了和孟氏的生意來往還有資金鍊,爲此孟家人沒少跟他鬧,聽說鬧得雞飛狗跳的。
對了,還有陳思思之前對你耍的那些陰招,他也從陳思思那討回來了,暗中幫着那個私生子對付陳思思,這小半年,發生了挺多事的,我沒敢.....”
姚婧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盛夏不對勁了。
只見盛夏額間沁滿了汗珠,手扶着肚子,抽着氣,“妖精,我肚子,肚子。”
“你怎麼了?肚子肚子怎麼?!”
姚婧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說着說着,把盛夏說到激動得羊水破了。
慌不擇路把盛夏送到醫院後,宋青煜就趕來了。
“怎麼回事?不是還沒到預產期嗎?”
姚婧攥着小手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我我,我把你的事說漏嘴了。”
宋青煜看着手術室的上閃着的紅燈,聽着盛夏從裏邊傳來聲嘶力竭的聲音,心亂如麻。
激動地搖着姚婧的肩膀,“送過來她狀態怎麼樣?”
而此刻姚婧已經慌得說不出任何話了,腦袋裏都是母親生路行止的模樣,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宋青煜看着姚婧這個模樣,也知道問不出什麼話了,整個心像是被高塔吊起來似的。
恐懼和焦灼充斥着大腦,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外邊天漸漸擦黑,宋青煜看着手機屏幕才驚覺原來已經過了六個小時,
背部早已經被汗水浸溼,走廊偶爾有風吹過,也無法撫平宋青煜焦躁的情緒,
他從來沒覺得時間會過得這樣漫長。
像走過了一個世紀。
這時,手術室裏終於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宋青煜倏的就站起來了!
過了一會,幾個醫生護士抱着孩子走了出來,“誰是家屬。”
“我是。”
“恭喜恭喜,是個男孩。”
宋青煜匆匆瞥了一眼在襁褓裏皺皺巴巴的嬰兒,眼底閃過一絲嫌棄。
傅祁年的崽,怎麼這麼醜!
然後就着急的往裏邊尋找盛夏的身影,“我媳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