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蹈覆轍 >第八十九章 爲什麼
    宋青煜瞥了一眼文件袋,眼睛裏粹着冰。

    “有話直說。”

    傅祁年抽出資料一角,扔在桌面上,自顧自的坐下。

    “你最近不就是在查盛啓的事兒,我這邊剛好比你懂得多一點點。”

    秦淞趁兩人談話,捏着手機,走了出去。

    宋青煜拿起資料看了幾眼,眼神一凜。

    “你還知道點什麼?”

    傅祁年雙手交叉擱在桌面上,直視着宋青煜。

    “我不做賠錢買賣。”

    宋青煜劍眉微擰,“你想要什麼?”

    “我要時雨丈夫的詳細信息,還有你和她在美國的事,

    事無鉅細的一一告訴我。”

    宋青煜聽到這句話,頓時面露古怪,“你見過時雨了?”

    “嗯。”

    難得見傅祁年這種喫癟的模樣,宋青煜心裏別提多暗爽了,哼了一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傅祁年冷笑,“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

    室內溫度驟然降低,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最後還是宋青煜先開口,

    “行,我答應你,你趕緊有屁快放。”

    傅祁年也不廢話,直接拋出了重磅炸彈,

    “當年盛夏父母的死,我敢肯定和盛啓脫不了干係。”

    看到宋青煜死死盯着自己,傅祁年給自己倒了杯茶。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你不是也有這個懷疑,不過是苦於沒證據嗎?”

    傅祁年這話倒沒錯,那晚雲頂山莊他看到的人就是盛啓,

    錢晉說盛啓早些年就是雲頂山莊的常客了,

    闊綽的時候一晚上也曾消費過上百萬,小打小鬧的時候也砸了十來萬。

    在那樣的消金窟,以盛啓正常的工薪收入還不夠來一輪開胃菜,他的錢哪來的?

    秦淞連夜翻出了當初被宋青煜選擇忽視的資料。

    資料上顯示盛啓不僅在申城有兩處房產,還是幾個小公司的法人。

    而這筆錢,正是盛夏父母身亡後,盛啓從保險公司那裏得到的賠付,高達五千萬。

    事情就這麼湊巧,半年前他纔剛跟自家姐姐借了幾十萬說要做點正經小生意,

    而最後那份錢變成了以自己爲受益人的意外險。

    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居心叵測。

    而盛夏嘴裏的盛啓日子過得很衣襟見肘,清貧得很。

    這說明什麼?

    盛啓心虛。

    這樣的鉅額財產養不了一個十來歲的小娃娃?還要偷偷救濟,爲此還家宅不寧?

    不過是演給盛夏看看罷了。

    但宋青煜還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使自己的這個猜測站穩腳跟。

    因爲他反覆和母親確認過當年的情況,自己母親的確也撞了人。

    原來孟瀾當時和宋銘遠吵架喝了不少酒,屬於酒駕,回孃家的路上,

    因爲國道出現坍塌,不得另改路線。

    當時路況複雜,導致導航出了點問題。

    她迷迷糊糊的就開上一個小道,不小心把剎車當油門,撞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小車,

    當時欄杆都被撞壞了,孟瀾心裏害怕極了,不知道怎麼處理,

    掏出手機想要報警發現手機沒電了,

    副駕駛的男人滿頭的血更是讓孟瀾害怕極了,情急之下孟瀾塞了張自己的名片就開車跑了。

    宋青煜目光沉沉,“你有什麼證據?”

    接着,傅祁年把自己姐姐傅雅的話複述一遍說給宋青煜,還給了宋青煜一段視頻。

    視頻裏應該是個老年旅遊團,熱熱鬧鬧擺着造型,導遊在給他們錄像,

    而角落盛啓不小心入境了。

    視頻裏的盛啓,左顧右盼神色慌張的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往瓶子裏倒了點白色粉末,

    而後這兩瓶水又被他塞進了袋子裏,看得出很緊張。

    導遊以爲他是落單的遊客還把他叫過來一起合影。

    宋青煜眼睛瞬間亮了,“你怎麼弄到這個的?”

    “這個服務區算是比較具有當地特色的代表之一,很多人旅遊就喜歡拍照打卡,

    然後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就颳起了故地重遊打卡的熱潮,然後有家旅行社就把這

    個視頻放了出來,蹭了波熱度。”

    所以盛啓一定有問題!

    宋青煜坐不住了,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傅祁年握住了他的手腕。

    “急什麼,時雨的事兒,是不是輪到你告訴我了?”

    這時,宋青煜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

    沒有任何一句話,只有一張圖片,

    點開一看是一個被拔下來的指甲片,宋青煜下意識心口一窒。

    “秦淞!盛夏在哪?”

    秦淞聞聲跑了進來,“宋總,盛小姐去了霖市。”

    “什麼?!”

    “好像是盛小姐舅舅出事了,她就趕回去了。”

    傅祁年和宋青煜無聲的對視了一下,都從對方眼睛裏,看到了濃濃的不安。

    -

    陳思思離開後,盛啓盯着癱軟在地上的盛夏,百感交集,

    最終還是邁步走向了盛夏。

    血跡滴在粗粒的水泥地上已經成了紅褐色,而盛夏的指尖還在冒着血,

    此刻細白的手已經血肉模糊,盛啓感覺那一聲淒厲的慘叫似乎還在耳邊迴盪。

    盛夏的嘴巴乾裂得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像破敗的娃娃蜷縮在地上,

    飽滿的額頭上噙滿冷汗,即使閉着眼睛,眉頭仍然緊擰在一起,

    盛夏很怕這樣的疼,這種密密匝匝的疼。

    盛啓心裏翻江倒海,到底是看着長大的孩子,他還是動了一點惻隱之心。

    擦完藥,盛啓剛要起身,就聽到盛夏氣若游絲的問了句,

    “爲什麼?”

    盛啓渾身一僵,準備拔腿就跑,發現自己的褲腳被盛夏拽住了。

    隱隱浸出一抹血色。

    “你們的對話我聽到了。”

    盛啓艱難的開了口,“你......”

    “舅舅,你爲什麼要騙我呢。”

    聽着盛夏像困頓小獸嗚咽的聲音,盛啓的手圈緊了。

    他只能心存僥倖的將盛夏這句質問是問爲什麼誆騙她來霖市。

    “盛志被陳思思綁架了,我沒辦法,舅舅沒辦法。”

    盛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坐了起來,背靠着冰冷的牆,大口的喘氣。

    沒有接盛啓這句話。

    而是眼睛死死的盯着盛啓手上的手錶。

    “舅舅,你什麼時候都能戴得起這種百萬的手錶了。”

    看到盛啓下意識用袖子遮住手錶,盛夏咳嗽了幾聲。

    “當年我爸媽的死,真是孟瀾做的嗎?”

    “有人跟我說,我爸媽當時是清醒的,那麼他們怎麼就爬不出來呢。”

    盛夏每說一句,盛啓的臉就白一分,在白晝燈下,慘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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